2郝嘉明听尚格提起过阿政,不过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不过在尚格口中,阿政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可在许湄这里,这个人举足轻重,她连做梦也想着这个人,他承认他有些嫉妒阿政。    郝嘉明听到许湄说“山长水远,就此别过”,是否意味着她决心与阿政一刀两断?片刻,他察觉她略微动了动身子,低头去看她……她睡得那样香甜,仿佛方才的呓语不是出于她之口。    他去摸她的头发,动作很小心,生怕吵醒她。她头发丝很软,他也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他觉得茉莉香味和她很配。    郝嘉明来杭州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某日他接到尚格电话,说兄弟二人许久不见,想约他到杭州小聚,他记起今年还未休年假,就抱着希望向上面打报告。他等了小半月,等来的却是上面约谈他,让他下月再休假。他身份特殊,只有服从的份,就这样年假落到梅雨季。    他在网上订了机票,本欲直飞杭州萧山机场,哪知去机场的路上,尚格又来电话说要出差,他骂了句“扯蛋”,挂了电话。杭州暂时去不了,那就去苏州,毕竟“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单单苏州园林就是一绝。    郝嘉明只身一人在苏州小住几日,之后了便去扬州。来都来了,索性一次性玩个够。可当他真去了扬州,梅雨季天气又使他整个人不舒服,他从前不信“水土不服”的话,是因为他出生、成长、求学皆在北方。    他躺在酒店床上,听着电视上的广告,陷入沉思……到底是什么,让他在接到尚格电话时,脑中浮现出要去杭州的念头?他苦思冥想,不得答案。    那时候他还不知,答案就在路途中。    几天后,郝嘉明坐上去杭州的列车。也许老天在冥冥之中为他安排的缘分,他遇见了她。    郝嘉明立刻联系尚格,才知道许湄的事,只是当他问尚格,是否知道许湄回杭州,尚格说自己与许湄已经许久没联系。再后来,尚格发来信息说,许湄此行目的地是庐市。    郝嘉明没有表明身份,亦没有通过尚格拉近与许湄的关系,他总觉得这样搭讪,很俗气。反正,他和许湄总有机会再见。    他找到酒店,在前台取了房卡,放完行李后,准备下楼找东西填饱肚子。刚出电梯,听到有人对前台:“你好,麻烦开间房。”他听着声音耳熟,回头,是她。    不过许湄并没有发现他,他便跟了上去。许湄前脚关门,他后脚敲门,她开门后,晕倒了。    郝嘉明“喂”了几声,见她丝毫没有睁眼的迹象,本能的想做人工呼吸。他指尖碰到她的脸,滚烫,原来只是发烧而已。他送她去医院,他做她的陪床,为了让她记住他,他让医生开最好最贵的药。    他记得医生的表情很惊讶,“病人只是普通发烧而已,没必要……”    他说:“大夫,她值得最好的。”    她值得最好的药,值得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爱。    许湄在医院结账,他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觉得她可爱极了。    郝嘉明找到尚格,说了这几天的遭遇。尚格听完乐得哈哈大笑,“唉!这的确像我表姐的语气,不过……嘉明,你真的要到我表姐的微信号?”    他拿出手机给尚格看。    尚格又拿出自己得手机给他看,他顿时黑线……许湄对他又防备心,这不是什么坏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女孩子,警惕些总归没有错。    再后来的事,就都和许湄有关。    夜里起了风,倒也不冷,只觉得吹散了些许炎热。郝嘉明尝试几次叫醒许湄,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就在他决定要拦腰抱起她时,她睁开眼睛。    许湄用几秒钟想起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样的事,而后才发现她靠在郝嘉明肩上,只觉得尴尬。她坐直身子,“那个……不早了,我去睡了,晚安!”    话音未落,许湄已经走出几步远,郝嘉明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许湄心中不安,一不小心撞到墙壁,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还好吗?”郝嘉明循声而去,“要不要紧?”    许湄说:“不打紧,蹦破了皮而已。”    “酒没醒彻底,脚下倒挺快,”他有点无奈,笑着说,“可以走吗?”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酒后失态,所以才急着回房间,可他后一句貌似是关心她。她想:若是真不能走,他又会怎样?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那男人心又是什么呢?    郝嘉明没听到她声音,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问题,“抱歉,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许湄说。    他小心翼翼地维护,她也知晓吗?郝嘉明转过头看向许湄,她身后有低矮的屋檐,像是故事书中的情景,月明风清。许湄单手一手扶着墙壁,抬起腿来,只顾低头去查看膝盖的伤口,好像没有她方才说的那么轻。    郝嘉明起身朝那边走去,许湄听到脚步声后抬头,自嘲道:“有点严重。”    他弯腰查看伤势,“看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许湄脸有点发热,推诿着说:“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你去睡吧!”    “我扶你进去,”郝嘉明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因说话而停下来。    许湄错愕,“那真的很谢谢。”    郝嘉明扶她进房间,安顿好后,他便退了出来。这一夜,失眠的人可不止郝嘉明,还有许湄。    许湄胡思乱想了一夜。院前的片刻小憩,似乎把这夜所有的睡眠都用光,现在只剩眼睛瞪着房顶发呆。她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阿政追来了庐市,她东躲西逃,还是被他找到,她忘了,虽然阿政在上海大名鼎鼎,可他浙江、江苏一带也算是有点人脉,他要找她,不过比上海多费点时间而已。    许湄越想越后怕,她本想在庐市多陪姑姑和爷爷,可目前的情形,她不想在这里呆了。    东方泛鱼白,许湄才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至于郝嘉明,他工作的性质,令他养成了睡十几分钟,次日也会神采奕奕。    早上郝嘉明起得早,在附近巷子转了一圈,回来时顺便买了早饭。说起庐市的早饭,他还真是吃不习惯,人虽然在南方,但是胃还是北方的胃。    姑姑掀起帘子出来,看到郝嘉明手里的早点,笑道:“早啊!你可比我们家尚格好多了,他回到家里从未起这么早过。”    嘉明亦是笑着说:“尚格上学那会,周末从不出宿舍,连饭也是我们几个人帮忙带的。”    “那怪这小子现在没有女朋友,”姑姑领郝嘉明进厨房,将他带的早点放到碗中,继而道:“嘉明......”    郝嘉明应道:“阿姨,您请讲。”    “你有没有女朋友?”姑姑说完觉得不妥,只是人一旦到了某个年龄,就喜欢撮合身边合适的男女。姑姑这些年撮合好了不少的新人,她一度认为许湄是有男朋友的,因此也没在意,可就在前些天,尚格无意识提及此事,她才知晓许湄这次回来,是为了养情伤。    “阿姨,您这是?”郝嘉明摸不着头脑。其实按道理,长辈讲这些话并不为过,可姑姑说这些时,眼中有些许期许,他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姑姑说:“嘉明,你别多想,阿姨就是问问,你不要骗阿姨就好。”    “以前谈过一个,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分开了。”郝嘉明如实回答道。    “那就好。”姑姑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尚格的朋友,也算得上知根知底,若是许湄和嘉明在一起,想起来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许湄这丫头是怎么想的?    许湄向来有主见,当年让她在浙江或者江苏上学,她倒好,一声不响的报考了上海。姑姑明白,许湄在上海过得并不如她说的那样灯红酒绿,色彩斑斓。    郝嘉明猜出姑姑的意图,没多说话。他将买早点时带回来鲜橙洗净,而后放在桌上,姑姑问:“这是做什么?”    “我昨晚喝了点酒,这会头有点晕。”郝嘉明说,“阿姨,麻烦您帮我拿个杯子。”    姑姑道:“不麻烦,我这就替你去拿。”    郝嘉明微笑致谢,姑姑更觉得这小伙子适合她家许湄。    郝嘉明用小刀在鲜橙上方划十字,再将皮剥开,如此干净利落,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哪家医院的头/牌大夫。    等姑姑把杯子放在桌上,郝嘉明又向姑姑讨了纱布,然后将橙子分开放入碗中,用勺子捣碎......不就是吃橙子醒酒,也能做的这样细致。    姑姑说:“嘉明你先忙着,我吃完早饭要去躺药店,你还没去过我们家药店吧!等阿湄醒来,让她带你一起来。”    “好。”郝嘉明也不知许湄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好告知长辈,他昨天已经去过药店,也见过爷爷。    姑姑临走前,想起郝嘉明刚说因为工作原因和女朋友分开,一时好奇,问道:“嘉明,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此时郝嘉明正在过滤橙汁,手抖了抖,橙汁便洒在桌上。姑姑又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便说也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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