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么样，看呆啦，你家小姐我是不是很帅气？”洛宝璋看着青梨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得意的一挑眉，一双桃花眼顾盼流连，眼神撩人。　　　　啊啊啊啊啊啊，青梨心底哀嚎了一声，以前侠客，小贼的扮相好看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小姐换成浪荡公子的扮相还能这样好看，真是个祸水啊祸水。　　　　“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洛宝璋边说边微抬起下巴对着铜镜在脖子上摸索了一番，再看时，那洁白如玉的脖子上就多了一处结喉，恰到好处，如同一开始就该待在那里一般。　　　　“如何？”　　　　“小姐好手艺。”虽然见过许多次，可青梨还是觉得很厉害，只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是一副浓眉大眼的凶恶像：“小姐，为什么要把我扮这么丑？”　　　　“诶呀，丑点才能突出我好看啊。”洛宝璋选了枚简洁的玉簪子插在一早束好的头发上，左右看了两下，嗯，大功告成。　　　　见青梨还在瞪着眼，颇为滑稽的样子，洛宝璋忍着笑道：“你看你这样子才不会有人惦记着咱们嘛，不然到时候赢了一大把，有人心怀歹意怎么办。”末了还自夸了一番：“啧啧啧，我这刀疤做得真好。”　　　　青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和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姐，再有两刻钟就宵禁了。”　　　　洛宝璋停下手中的动作，扫了眼窗外，太阳还剩一点余晖，是时候行动了。扯过一旁架子上早就准备好的黑色披风，洛宝璋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和玟见到两人的一瞬间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小姐的扮相真好看，明明看着秀气英挺却又有些浪荡风流、轻佻浮薄的感觉。”说完，把一早准备好的钱袋子递了过去，赌博需要本钱，正巧自己有些，多少能派上用场。　　　　“是不是让人见了后很想说：白白糟蹋了这张脸。”洛宝璋玩笑了句，接过钱袋子颠了两下，听声音里面有不少碎银，看来和玟攒了很久了，心头一热道：“等着我赢了回来，明日十倍还你。”　　　　“那奴婢就等着小姐的喜讯了。”　　　　洛宝璋的合環苑靠着林府西面的侧门，出入很是方便，又远离府上的一些雅致的去处，平日里幽静得很，不知是宁婉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但不得不说对洛宝璋而言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洛宝璋带着青梨，两人赶在日落前最后一刻顺利到了光禄坊。　　　　“和玟说得不错，这里确实是个一掷千金的好地方。”洛宝璋站在银钩乐的门前，抬头扫了一眼牌匾，解开披风扔给了青梨，嘴角一勾抬腿迈了进去。　　　　到了里面，洛宝璋更加觉得来对地方了。银钩乐分了三层，光第一层就点了四盏十五连枝灯，明晃晃的照着人，看来这儿不光能赌，还能寻些别的乐子，不过今晚就在这第一层试试手气好了。　　　　“少爷，咱们玩什么？”青梨改口叫地特别自然，这种事女扮男装的事她以前陪着小姐做多了。　　　　“要想来钱快，当然是赌大小。”洛宝璋晃了几圈，找人兑换了筹码，在一个围满人的长桌边停了下来，刚好一局新开，洛宝璋找了个不怎么起眼的地方，眯着眼睛听骰盅的声音，响声一落，“青梨，压小。”　　　　青梨麻利地把筹码推了过去。　　　　“二、二、三，开小。”　　　　青梨又麻利地把更多的筹码推了回来。　　　　“青梨，压大。”　　　　青梨再次麻利地把筹码推了过去，然后又麻利地把更多的筹码推了回来。　　　　“压小。”　　　　“压小。”　　　　“压大。”　　　　．．．．．．　　　　如此三番几次下来，洛宝璋面前的筹码渐渐多了起来，为了不引人注目，只要凑够一百两，青梨就去拿换了银票，毕竟不是在佘山附近，还是先谨慎行事的好。　　　　不出一个时辰，青梨怀里已经多了三张银票了，果然赌坊是最赚钱的地方，每逢这种时候，洛宝璋都要在心里默默感谢一番老明尊的培养，赌技当真是门好本事。　　　　两个时辰后，长桌周围的人只多不少，洛宝璋乐得再多赚些，也不管是不是被人挤了。青梨扫了一眼人群，凑到洛宝璋身边，压低声音道：“少爷，对面三尺开外有个绛色衣服的人一直在跟着咱们压，已经五回了。”　　　　哦～识货。　　洛宝璋顺着青梨说得方向望过去，果然见到了一个穿紫绛色衣裳的人，对方正巧也抬头看过来，洛宝璋目光一滞，之前跟和玟说得那句话蹦地一下冒了出来——好一张被白白糟蹋的脸，没想到这赌桌上除了自己一个模样好看的外竟然还有一个，而且除了皮相，那身气质也端得出众，与赌坊格格不入，看来是个新手，估计是哪户人家的公子想尝个鲜。　　　　洛宝璋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不学无术来赌坊玩乐。不过，样貌再出众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食指敲了敲筹码，洛宝璋心道，既然你要跟着我下注，那就让你尝尝输钱的滋味，若你输惨了就此戒了赌，也算是我做了件好事。　　　　“青梨，咱们赢了多少了？”　　　　“七张银票了，还剩的筹码大约有一百两左右，再赌上两把差不多就有一千两了。”青梨算了算，然后问道：“少爷，准备收手了？”　　　　洛宝璋幽幽一笑：“青梨，七百两也够用一阵子的了，做人不要贪心，剩下的一百两，输了它。”　　　　小姐，你又不是没赌过更大的。青梨撇了撇嘴，暗自吐槽了句，随后心领神会开始依言行事。　　　　赢钱容易输钱更容易，一连输了三把后，洛宝璋再次抬头看对面的人，见那人一脸不相信的神色，但是第四把开盘的时候，还是跟着她下了注。　　　　不错，既然信我，那就让你输得彻底些。在洛宝璋故意为之下，不出一刻钟后，两人面前的筹码就空了。　　　　“少爷，还玩吗？”青梨怀里揣着赢来的银票，跟着洛宝璋离开了刚才的长桌，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赌坊的人。　　　　洛宝璋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不玩了，一下头宰光了，以后就没得玩了。咱们去夜市转转，买些吃食填填肚子。”这光禄坊可是京城最大的坊了，想来夜市也热闹得很，到底不能白来一趟。　　　　“二位爷请留步。”还没等洛宝璋从银钩乐出来，就被赌坊的人给拦下了，对她道：“这位爷，咱们东家觉得爷赌技了得，想请爷赏脸去楼上玩玩，不知爷意下如何。”　　　　青梨凶巴巴抢在前面道：“咱们少爷没空。”　　　　洛宝璋眼神扫过二楼的拐角处，对着昏暗空无一人的地方露出一抹笑，随后语气里满满可惜地对拦在她们面前的人道：“承蒙你们东家看得起，只是不巧我今日约了人，下次来定跟你上二楼去。”说话间，眼神还带着些猥琐的意味。　　　　见洛宝璋拒绝了，那人也没有强留。　　　　“少爷，这赌坊看着这么大，没想到东家是个这么小气的人。”出了银钩坊，青梨满脸嫌弃道：“咱们不过是赢了几百两银子，居然就坐不住了。”　　　　“不是赢了多少的问题。今晚是我失策，光想着赢钱了，中间应当输些才是的。”洛宝璋想了想觉得更加不妥，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不少，带着青梨几下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公子留步。”　　　　洛宝璋懊恼地翻了个白眼，心说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转头便看见了方才在赌桌上跟着自己下注的那个人，还有一个长得也不错的跟班。不过那又怎样，你让我留步我就留步岂不是很没面子，洛宝璋面无表情扭头就走。　　　　下一秒手腕就被拉住了。　　　　“你．．．你．．．你放开我们家少爷！”青梨要跳起来了，虽然经常听洛宝璋唠叨什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这种事不行。　　　　“哦，是在下唐突了。”听青梨这么一喊，李祈赶紧松开手，解释道：“我叫程礼，拦下公子只是想问问公子是不是以前见过我。”　　　　“何解？”　　　　“公子若是没见过我，也就不会是我的仇人，就更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所以我想知道公子为何会不惜输光自己的筹码也要故意让我输？”　　　　“程公子，你想多了，我只是那会儿手气正巧不好而已。”以及单纯看你不爽，洛宝璋有些不耐烦，正想找个理由走开的时候，就见程礼身后那人眼神一变，那人功夫应该不低，看来有什么人过来了，洛宝璋脸色这下彻底黑了，不就是赢了点破银子吗，要不要这样，居然还派人追了出来。　　　　“青梨，咱们走。”洛宝璋拉起一个人的手就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