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翌日是周末。　　　　谢玉梅带乔一诺来到了江城最高等的女士商场。圆形的六层楼里，几乎涵盖了所有世界一线品牌，从晚礼服到正装，从外套到内衣，从鞋帽到袜子，以及首饰珠宝、化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个商场以前她和玲玲也来过，知道里面的物品贵的咋舌，只是走马观花地饱饱眼福，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此买什么物件。　　　　就凭她现在的工资，恐怕一年的辛劳工作，买一身衣服都有些牵强。她唯唯诺诺地跟在谢玉梅的身后，导购面带微笑地向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她笑的甚是虚浮。　　　　“诺诺，试试这件礼服。”谢玉梅把一件淡蓝色的晚礼服双手递呈在了她的面前。　　　　“晚礼服？”乔一诺惊诧的眼神看向谢玉梅。　　　　“你忘了我上次说过，要带你参加一个慈善酒会？明天晚上，威登大酒店。”谢玉梅是和颜悦色的慈母笑。　　　　乔一诺犹豫。　　　　虽然谢玉梅说过，要把她像亲女儿一样对待，这些天也一直做得很好。可是如此贵重的礼服，刚才她扫了一眼标签，二十六万呢。何况，玉梅地产目前还处在困难时期。　　　　谢玉梅拉起她的一只胳膊，和颜悦色里隐带着命令的成分，“听话，快去。”　　　　乔一诺勉强跟在导购的身侧，进了试衣间，换上礼服出来，站到镜子跟前，审视了自己一番，好像看上去还不错。　　　　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才刚一扭头，旁边同一排的镜子前，站着的那不是室友吴倩又是谁。只见吴倩穿着和乔一诺同样款式的晚礼服，只是乔一诺的是淡蓝色的，吴倩的是玫红色的。　　　　吴倩的皮肤很白皙，玫红色衬得她整个人都娇媚无比，镜子前的她面带满意的表情。　　　　吴倩也看见了乔一诺。　　　　“诺诺。”　　　　“吴倩。”　　　　两人异口同声，亲热地抱了一个。　　　　“你这见利忘义的家伙，到了财经杂志社上班，就把我们都忘了吧。”　　　　“哎呦，冤枉呀。现在大学生生存不易呀。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跟随老前辈去外地采访一个商界精英，整个人忙的人仰马翻的。”　　　　乔一诺嘟嘴。　　　　“现在好了，本人已经成功过了实习期，顺利转正。”吴倩做了个胜利的鬼脸。　　　　“德行。说得自己跟小三似的，你用‘上位’更准确些。呵呵！”　　　　“哦，对了。主编让我采访沐潮，还让他做我们的杂志封面，你在风潮集团上班，引荐一下呗。”　　　　“我？不行，不行。”乔一诺连忙摆手，“那个家伙异常的冷漠，引荐也是白搭。”　　　　“其实我之前联系过他的助理，只是都被回绝了。我听说，明天晚上的慈善酒会，沐潮要出席，我想再努力一下。”　　　　“我估计也是白费力气。”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我有了好主意。”　　　　“什么？”　　　　吴倩把脸凑到乔一诺的耳边小声低估，“美人计。嘿嘿。”　　　　乔一诺不以为然的眼神落在吴倩的身上，“二十几万的一身晚礼服，是为了采访，还是为了叼金龟婿呀，这代价也太大了吧。我怕你的美人计没有奏效，倒先中了他的美男计。”　　　　……　　　　“诺诺。”谢玉梅接了个电话，折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乔一诺和吴倩凑在一起嬉皮笑脸的亲热劲。　　　　谢玉梅审视的目光在吴倩的身上梭巡了几秒，扭头看向乔一诺，“诺诺，这位是？”　　　　“我好朋友吴倩。”　　　　“阿姨好。”吴倩微笑着向谢玉梅打招呼。　　　　谢玉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侧目看向乔一诺，“诺诺，我看这件礼服很适合你，就买了吧。你觉得呢？”　　　　“还不错。”乔一诺扭头问吴倩，“你觉得呢？”　　　　吴倩重新在镜子里审视了一番自己，“我也挺喜欢这件玫红色的，要不一起买吧，问问看有没有折扣。”　　　　乔一诺正欲开口说好。　　　　“吴小姐，如果你重新选一个款式的话，我可以给你买单。”谢玉梅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悠悠开口道。　　　　“阿姨，对不起，我很喜欢这件礼服。之前，我都来过好几次了。”吴倩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两位小姐虽然穿得是同样的款式，可是颜色不同，各有各的气质和□□。”导购及时笑眯眯地奉承。　　　　“母亲，还是我重新选一件吧。”乔一诺小心翼翼的征询道。　　　　“不，我们就要这一件。”说完，谢玉梅朝导购吩咐道，“我们就要这件了。买单。”　　　　谢玉梅从包里拿出卡，递给导购。　　　　乔一诺也不敢插话，她知道母亲的脾气。　　　　片刻的功夫，导购已经办好了手续，把衣服包好递到了谢玉梅的手上。　　　　谢玉梅拉着她离开，脸色及其的难看。　　　　乔一诺借口上洗手间，给吴倩发了一条信息：倩倩，你若喜欢，就买吧。没关系的。　　　　不过是被母亲拉着去参加一次酒会，自己和好朋友穿同样的衣服有什么关系呢？她乔一诺不在乎的。　　　　吴倩真得把那件玫红色的礼服买下了。　　　　酒会那天晚上，在威登大酒店的大门口，乔一诺碰到了吴倩。　　　　吴倩满含歉意地朝她笑了笑。　　　　乔一诺轻轻地捏了捏吴倩的肩膀，眼神告诉吴倩，没关系的，她不介意。　　　　“你还真是很有自信。也不照照镜子，我们家诺诺什么姿色，你又是什么货色。”一旁的谢玉梅对吴倩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母亲，吴倩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这么说她。”　　　　谢玉梅并不理会，拉着乔一诺进了酒会的现场。　　　　这样的酒会是每年都有的，江城商界的大联谊，商界精英和巨子齐聚一堂，现场还真是热闹的不一般。　　　　谢玉梅碰见了几个老朋友，便自顾去八面玲珑地应酬去了。　　　　乔一诺一个人很无聊。这种场合，她以前很少来，也并不喜欢，幸好吴倩和自己是好朋友，两人便凑在一起自饮自乐。　　　　耳畔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沐总来了。”　　　　是沐潮吗？　　　　等乔一诺的目光搜寻到沐潮的时候，一扭头身旁的吴倩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沐潮一身纯黑色的手工西装，裁剪得体、做工精细，套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低调的奢华。同来的还有谭宇、左明远、和周琪。当然，少不了他的婉妹妹。　　　　一向五人浩浩荡荡，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阵的尖叫、骚动。随之，就是各色人等迎上去讨好、谄媚地打招呼，拉交情。　　　　没办法，实力决定地位。　　　　乔一诺在围观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找到了吴倩。她和沐潮周围的环肥燕瘦一个样：花痴状态。　　　　乔一诺疾步挪到吴倩的跟前，拉起吴倩的胳膊，“你是火箭呀，一砸眼就不见了踪影。”　　　　左明远第一个看见了乔一诺，“诺丫头，你也来了。”　　　　“左院长好。上次的事，谢谢。”　　　　左明远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意味不明地哂笑道，“你是该好好谢谢，不过是阿潮。”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在乔一诺和沐潮之间梭巡着。　　　　乔一诺转移了视线，对上了沐潮深邃如炬的目光，他也正在看她。沐潮眼神讳莫如深，看不见内心。　　　　倏地，乔一诺的心咯噔一下——　　　　挽着沐潮胳膊的沐婉穿的礼服竟然与她和吴倩的是同一个款式，只是，沐婉的是大红色。　　　　活见鬼！　　　　以前听说过撞衫的，没有见过三个人一起撞衫的，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和顶头上司撞衫。这下，在风潮集团的财务部估计会被修理的很惨。完了完了，母亲呀，母亲，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穿这件礼服，和吴倩撞衫没关系，可是现在和自己的财务总监撞衫了。乔一诺低头看着地毯，看看有地缝什么的，赶紧钻进去。　　　　耳边一阵湿热袭来，沐婉性感的红唇不知何时凑到了她的耳边，“像乔小姐这样的工薪阶层，居然穿的起这样的礼服，看来在法国的男朋友一定很有钱了。”　　　　沐婉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　　　　“对不起，婉总监，我不知道……。”乔一怒囧的不行，两只手握在一起搓啊搓。　　　　“没关系的。要是穿上龙袍就是皇帝的话，那岂不是满世界都是真龙天子。”说完，沐婉拉着沐潮的胳膊，向另外的方向走去，“潮哥哥，我们到那边去跳舞。”　　　　吴倩眼看没有了机会，赶紧拽起乔一诺的胳膊，挤到沐潮的面前，“沐总，你好！我是财经杂志的吴倩。我和诺诺是好朋友。想邀请您上我们的杂志封面。”吴倩花痴状的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沐潮接过名片睨了一眼，递给身旁的谭宇，抬起了波澜不惊的冷眸，瞄了一眼吴倩，又把目光落在乔一诺的脸上两秒。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转身走了。　　　　目送他们一向人向舞池的方向走去，吴倩一副花痴状愣在原地，“诺诺，有希望。”　　　　乔一诺冷哼，“希望也是渺茫的。那就是一冰棺。”　　　　左明远回过头来，邀请吴倩和乔一诺，“一起吧。”　　　　“不用了，谢谢。”乔一诺回绝。　　　　若是要他们一起，面对婉总监，叫她情何以堪。　　　　“干嘛不去，那么多帅哥。”吴倩整个一花痴，非把乔一诺拉了过去。　　　　乔一诺想着要给谢玉梅说一声，可是打了半天的手机，也不见谢玉梅接听。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谢玉梅看在眼里。其实，谢玉梅今天带她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她有更多的机会和沐潮正面接触。谢玉梅了然，乔一诺的心里装着个唐少东。她就是要让那个傻妞在这些场所，好好的看看，她的那个唐少东和沐潮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差。　　　　乔一诺和吴倩走过去的时候，沐潮和沐婉正在跳舞。　　　　悠扬的旋律，摇曳的舞步。　　　　男的帅到人神共怒，女的美到倾国倾城。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乔一诺自言自语。　　　　“你说谁呀？”吴倩问。　　　　“沐总和婉总监呀。”　　　　左明远和周琪都早已经被别的美眉拉去舞池，只剩下谭宇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独自饮酒。　　　　“谭子哥，你和吴倩去跳舞吧。”乔一诺把吴倩拉倒谭宇面前。　　　　吴倩一心想采访沐潮，就得先搭上谭宇这条线。　　　　吴倩大方地向谭宇抛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便滑进了舞池。　　　　这种场所，看到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乔一诺就特别的思念唐少东。　　　　因为考虑到唐少东的条件限制，所以他们约定发电邮联系。以前都是一周左右，唐少东就会给她发一封电子邮件，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天，说说他在法国的生活和学习，讲讲法国的风土人情。每每接到唐少东的邮件，她都跑去唐奶奶那里，给唐奶奶说道说道。两人一起高兴，一起述说思念。可是这次，都快一个月了，也不见唐少东给她发邮件，她给她发过几次，也不见他回复。　　　　她打他公寓的电话，打了又打，总是无人接听。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两天，她的心越来越不安，折磨的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她在考虑要赶紧把护照办下来，去法国看看唐少东。　　　　她确实是太想他了。　　　　……　　　　一曲结束，沐潮、左明远一行人从舞池上来，相继坐到了乔一诺周围的沙发上。　　　　“谭子，和小婉跳一曲。”沐大总裁陈述的语句，却命令的口气。　　　　谭宇顺势站起来向沐婉抛了个邀请的手势。　　　　沐婉优雅地站了起来，跟随谭宇的步伐再一次滑进了舞池。　　　　“你不会跳吗？”　　　　乔一诺抬头，沐潮站在自己的面前，正审视着她。　　　　“谁说的？”乔一诺嘟嘴，真是小看人。　　　　“那还等什么！”沐潮眼神示意，请吧。　　　　乔一诺本来不想和沐潮一起跳舞，可是又不想让沐潮小看自己不会跳舞，只好站了起来，跟随着沐潮的步伐也来到了舞池。　　　　乔一诺没有听见吴倩花痴的声音，“真是邀请的方式都和别人不一样呀。”　　　　左明远和周琪意味不明地相互笑了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欠扁模样。　　　　舞池里，乔一诺第一次在意思清醒的时候，近距离地和沐潮面对面，不可否认，沐潮确实很帅，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竟然看不到一点皮肤上有瑕疵，诺丫头在心里腹谤，奶奶地，男人长成沐潮这样的就是祸害女人，难怪吴倩一脸花痴熊样。　　　　“你在法国的男朋友长得很丑？”沐潮波澜不惊的眼神注视着乔一诺，悠悠开口，很有磁性，但说出的话能把她噎死。　　　　乔一诺清澈的美眸瞪他，“沐总没有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她男朋友长得丑不丑和他有一分钱的关系吗？不过就是多看了他两眼，就如此说。这人嘴真损。　　　　说来也怪，在乔一诺的人生里，除了怕母亲谢玉梅，她从来就没有怕过谁。虽然沐潮是风潮集团的总裁，可是乔一诺居然从心里从不惧怕他。　　　　冷哼一声，沐大总裁冷冷的目光看着她，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乔一诺只顾和沐潮在这边掐，没有看见沐婉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恨不得刺穿她的五脏六腑，叫她当场毙命。　　　　……　　　　思忖见，突然——大厅里灯光熄灭了。　　　　音乐也停了。　　　　啊！　　　　黑暗里有人惨叫了一声，又尖锐又刺耳，毛骨悚然，听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啊！呀！近千平米的大厅里毫无征兆地陷入了混乱。　　　　黑暗里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一个趔趄，乔一诺跌倒在了沐潮的怀里。　　　　沐潮顺势抱住了她，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搂在了她的腰上。　　　　等乔一诺挣扎着费劲直起身子时。　　　　墙上的LED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毫无征兆，刺眼夺目，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是那天晚上，在威登大酒店602房，她被马丁下药后在房间床上的视频。　　　　只有她□□裸和马丁在床上纠缠的那一段，从头至尾，没有沐潮的身影。　　　　画面上，她□□下贱的无底线，马丁猥琐恶心的无下限。　　　　乔一诺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像是被人操控的愚偶突然断了线。　　　　仿佛瞬间有几千几万只蝎子钻进了她的脑袋和五脏六腑，她疼的无法呼吸，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她的思维已经断了篇，这个视频怎么会出现在今晚的慈善酒会上？　　　　她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跟人无冤无仇，就算是马丁对她有怨气，也不会拿他自己的名誉开这种玩笑啊？　　　　这也正是沐潮思考的问题。　　　　颁奖礼上的逃兵，网传贪污犯的女儿，马丁惦记的猎物，如今再出了这样的视频，乔一诺想不被推倒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已经是很难了。　　　　本能的反应是逃离，一只脚还没有迈出去，就被一大只手用力拽了回来。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沐潮拉着她到谭宇身边，在谭宇耳边嘀咕了几句。谭宇就疾步离开了，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大厅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LED显示屏被关闭。　　　　沐潮拉着她走到前面的圆形主持台上，一只手紧紧拽着她，另外一只手拿起主持台上的话筒。　　　　“各位，屏幕上的视频并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只是别有用心的人断章取义。乔一诺是我风潮集团的员工，我们不会坐视不管。五天后，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大家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场的各位，包括媒体朋友，如果谁捕风捉影，断章取义，有什么不实的宣传，后果自负。”　　　　沐潮一席话霸气，掷地有声。他冷冽的神色和他的身份地位，让在场的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音乐再次响起。　　　　“大家继续。”说完，他转身拽着乔一诺下了主持台。　　　　乔一诺猛地挣脱开沐潮的桎梏，逃生似的拔腿就跑。她一口气冲出酒会的现场，冲出威登酒店的大门。　　　　大街上霓虹闪烁，繁花似锦，乔一诺觉得自己赤luo的无处遁形，她要逃去哪里？　　　　倏地，两脚离地，她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你能逃去哪里？”　　　　乔一诺纳闷，为什么她想什么，他全都知道。不过，此时此刻，她不想去琢磨，他是不是学过读心术。　　　　沐潮抱着她往回走，一直走到威登大酒店的停车坪。　　　　乔一诺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往下坠。是呀，她能逃去哪里？　　　　“唐奶奶。”她好想她，想远在法国的唐少东。　　　　沐潮没有说话，拉开迈巴赫的副驾驶座，把乔一诺放在上面，折回驾驶室，发动引擎，迈巴赫发出独属于豪车的特殊嗡鸣，风驰电挚般飞离原地，向北郊的棚户区驶去。　　　　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唐奶奶的家里。　　　　她奇怪沐潮怎么会知道唐奶奶的住处，可是她也懒得过问。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悠悠开口道，“山人自有渠道。”　　　　哼，还山人。　　　　唐奶奶正打算休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跑了出来。　　　　已经入了冬，夜晚的室外让人觉得很冷。　　　　沐潮黝黑深邃的眸子看着乔一诺的眼睛，说道，“快进去吧，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字半句，诺丫头的心两个字：烦乱！　　　　唐奶奶拉着乔一诺进了屋，她看见乔一诺的神色不对，问道，“诺诺，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送你的那个小伙子是？”　　　　“我们老板。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以后再慢慢给您说。”乔一诺顿了一下，抱住了唐奶奶，“过些日子，等护照下来了，我想去法国看看少东。”　　　　“那感情好。诺诺，奶奶这里还有些积蓄，给你留着当盘缠。”唐奶奶直起身子，浑浊的眸子里泛着水雾。　　　　“奶奶，不用。我现在挣工资了，您就别操心了。”　　　　“好孩子，来，咱睡床上好好说说话。”　　　　“嗯。”　　　　……　　　　和唐奶奶说了很久的话，都是关于唐少东的。小时候的，长大了的，在法国的。总之，所有的话题离不开唐少东，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一诺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进入了梦乡。　　　　画面很诡异：　　　　法国的塞纳河畔，唐少东和一个金发美女手牵手，情意绵绵、甜蜜恩爱。　　　　她跑过去，质问他为什么背叛她。　　　　唐少东二话不说狠狠向她甩了一记耳光，“你个□□，被男人都看遍了全身，我和别人谈个恋爱怎么了？”　　　　她哭着喊着解释，“我是被人诬陷的，我是被人诬陷的……”　　　　可是，唐少东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牵着那金发美女的手就跑了。　　　　她去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她拼命地跑，他们更快。　　　　她追呀追，最后，唐少东和那金发美女竟然变成了一对蝴蝶飞到了空中，她看着他们越飞越远，她蹲在原地嚎啕大哭……　　　　“诺诺，你怎么了？诺诺，你怎么了？”　　　　唐奶奶听见了她的哭声，拉开了灯。　　　　乔一诺睁开眼，唐奶奶正坐在她的身旁给她擦眼泪。　　　　“奶奶。”起身抱着眼前的慈祥老人，恐惧感才稍稍地退了些。　　　　还好，刚才那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