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香雅一身的脏乱,忙叫小花给自己准备了洗澡水。等水的时候,裴香雅跟虞松瑞共同坐在客厅里,虞松瑞手里端着一杯茶,表情闲适的在喝,裴香雅则不时的望向洗澡间那边,盼着热水快好。    小花忙完,喊了一声:“小姐,水好了。”  裴香雅急急站起来:“大少爷,我一身脏污,先去洗澡了。”  虞松瑞轻轻的“嗯”了声。    裴香雅疾步去了洗澡间,她让小花给自己拿换洗的衣服,自己三下五除二脱光,坐到了水里。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她如玉般的肌肤,裴香雅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客厅里的虞松瑞,眉峰微动,眼神暗自朝澡间方向一瞥,瞬间又恢复了一派淡然的表情。    裴香雅舒舒服服的洗了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迈出水面,头发没有擦干,尚滴着水珠,刚洗过的肌肤水嫩光滑,泛着如玉般的光泽。小花递上睡衣套装,裴香雅轻轻换上了。睡衣睡裤的样式比较保守,将她的玲珑有致全遮掩了起来。    裴香雅边擦头发边走出来。    虞松瑞没有离开,依旧坐在桌子旁,看到裴香雅出来,他的视线淡淡的扫向她,视线在她白皙娇嫩的脸上停驻几秒,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    裴香雅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她刚才才见识了他狠戾的一面,再看他的脸时不免就有些胆怯。  “大少爷,茶水是不是凉了?我让小花再去重沏一壶吧?”裴香雅坐到虞松瑞旁边,轻声问。    “不喝了。”虞松瑞看向外面,扬声喊道,“牛兵,少奶奶的药熬好了吗?”  只听院子里的牛兵说道:“大少爷,药熬好了。”  不一会儿,牛兵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裴香雅看了眼,黑糊糊的一碗,不知道是什么药,她奇怪的看眼虞松瑞,“大少爷,这是治什么的药?”    虞松瑞淡笑着看向她的小腹,反问:“你说呢?”  察觉到他的视线,裴香雅心里咯噔一声,她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小腹。    牛兵将药碗搁到裴香雅跟前:“少奶奶,请用药。”    “牛兵,麻烦你和小花先出去,我跟大少爷有话说。”    牛兵看了虞松瑞一眼,虞松瑞淡淡的垂下眼睫,牛兵见状,笑着答应了一声:“好的,少奶奶。”    随着院门吱嘎一声响,有限的空间里,只余下虞松瑞和裴香雅。    裴香雅起身,走到虞松瑞的正对面,稍做犹豫,轻轻跪了下来。  虞松瑞盯着她纤弱的身子,轻笑了声。  “香雅动不动就对我行跪拜大礼,我有些受宠若惊呢。”    裴香雅抬头,静静的迎视虞松瑞的眼神。  “大少爷,我有错在先,按说应该无条件服从大少爷才对。可我还是斗胆求一求。”她略作停顿,问,“丈夫和孩子,您能给我哪样?”  虞松瑞的眼神涌上一丝玩味,他笑着问:“此话怎讲?”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我现在这种境遇,是不可能二者皆得了。所以我厚着脸皮索要其中的一样。若您能疼我爱我,此生只守着我一人,那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无二话。若您做不到,就请您让我留下腹中这个胎儿。余生我将与他相依为命。您可以遇见喜欢的女子,可以跟她们生下可爱的孩子,我绝不妨碍您半分。”    裴香雅的眼神充满希翼,说到最后,目光含泪:“我可以向您承诺,以后我会自己来养这个孩子,不会动用您府上的银两。您愿意就容留我们住在这里,不愿意,随时可以赶我们走,我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虞松瑞唇角微扯,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确定你能养得起他吗?”  裴香雅目光坚定:“我确定!”  “那我就有些好奇了,你吃穿用度全在府里,拿什么来养他呢?”  “您要好奇的话,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非要让你打掉腹中的胎儿,以后,我就只能疼你一人,绝不可以再纳妾?”  “大少爷,我怎么敢对您有要求。您愿意不计前嫌跟我携手余生,我就打掉他。若您不愿意,就请高抬贵手,给我留下一个至亲的亲人。”    “我若是皆不选呢?”  “大少爷名声在外,不会是那么无情的人。”裴香雅心里没底,硬着头皮夸赞了他一句。  虞松瑞闻言,哈哈大笑。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起身,背着双手往外走,边走边笑。    裴香雅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直到小花跑进来,她还跪在地上。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赶快起来吧。”小花搭把手,将她给扶了起来。  她看到药碗还在,忙端起来:“小姐,药凉了就不好喝了,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裴香雅拍拍腿,坐到椅子上:“不用了,你把它倒了吧。”  “倒了?”小花面露疑惑,“大少爷不会责罚你吧?”  “让你倒了就倒了吧。”裴香雅感觉浑身疲惫,“我累了,先睡一会儿。晚饭就不吃了。”  她缩到床上睡觉,耳边老响彻着虞松瑞的笑声,心里烦燥不安的。    早上,裴香雅正对镜梳妆,牛兵过来了。  他站在门口禀报:“少奶奶,您准备好了吗?大少爷今天陪您回门。”  裴香雅一听,加快了梳头的动作:“好的,麻烦告诉大少爷,我马上到。”  收拾完,裴香雅和小花匆匆步出院门。    虞家大院门口,依旧是昨天的车夫,正站在马车旁候着。    裴香雅扫眼他的残手,心有内疚,牛兵上前,帮她撩起车帘,裴香雅看到虞松瑞已端坐其中,忙坐了进去。    裴香雅坐到边上,理理衣裙说道:“谢谢大少爷!”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虞松瑞扫眼她的脸色,声音淡淡的说道。  裴香雅摸摸脸:“可能是没有胃口吧。昨晚没吃饭,今早只喝了半碗稀饭。”    “莫不是厨房怠慢,给香雅的吃食不好?”  “那倒没有,都挺好的。是我自己的问题。”裴香雅赶紧解释。  “想吃什么就对厨房说,要让别人知道香雅在虞府连饭都吃不香,那多不好。”    虞松瑞的语气不疾不缓,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可听到裴香雅的耳朵里,却没有一丝暖心的感觉。    裴香雅双手放在膝上:“我知道了。”    车子摇摇晃晃的前行,车里的安静让裴香雅感觉有丝压抑,她故意撩起帘子看向外面。  秋风轻拂,路边的野花随风摇摆,空气清新怡人。  这在她之前的生命中是很难看到的风景。    虞松瑞一直端坐在那里,偶尔会撩起眼睫看眼裴香雅,那眼神令人琢磨不透。    马车一路摇晃,终于到达了裴家。    马车停下,裴香雅在小花的搀扶下跳下车。    裴家人早得了消息,裴章维和妻子以及小女儿裴依玲都站在大门口迎接。    裴香雅的大脑里出现过这些人,虽然有些陌生,但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没等她叫人,裴章维已经热情的迎向虞松瑞。  “大少爷,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进。”  裴依玲身着粉色的裙装,羞羞答答的喊了声:“姐夫!”  听到妹妹娇滴滴的声音,裴香雅眼神跳了跳,趁这个机会喊了声“爹、娘”。    “岳父、岳母,请吧。”虞松瑞脸上含笑,一众人等一起走进了院子里。    裴家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大门简陋,院子狭小,正房四间,另有厢房两间。  裴香雅的记忆里,父母住在主屋的东间,她和裴依玲住在西面的两间里。小花小叶几个下人,则是住在厢房。    裴章维经营着一家售卖布匹的店铺,店面就在离家不远的街面上。家里的房子虽不大,但日子过得也还算宽裕,因家中无子,为了让女儿们能嫁个好人家,所以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裴章维也给两个女儿配了下人。贴身侍候裴香雅的只有小花一人,小叶则是布匹店铺里帮忙打杂的,但裴香雅待小叶不错,小叶喜欢跟随她,所以裴香雅出嫁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只要了小花和小叶。    几人到来正屋的客厅,裴依玲忙前忙后的端茶侍候。裴依玲的母亲则领着下人去准备吃食。裴章维跟虞松瑞寒暄几句之后,瞪了一旁的裴香雅一眼,“跟我进来下。”    裴香雅屁股还没坐稳,便站起来,跟着父亲来到东间屋子。    刚进去,门还没关,裴章维的巴掌就甩了过来:“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亏你娘还一直夸赞你乖巧听话,没想到竟做出这种丑事。你将我们裴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昨天等了一天,大女儿没有如期归门,裴章维就知道事情不妙,更何况乡里乡亲的闲言碎语,裴章维心里早气炸了。大女儿没有跟虞松瑞单独相处过,他这个父亲心知肚明。乍然冒出一个孩子,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要知道他这个大女儿一向乖巧听话,平常最多的时间就是待在家里绣花什么的。    裴章维没想到他们裴家天大的好运气,竟然让这个女儿给捅出了篓子。这几天他是寝食难安的,一直在想着见到虞松瑞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裴香雅被打得猝不及防,而且裴章维的力道太大,她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早上盘好的头发被打散,有一缕垂了下来,脸颊上还有淡淡的红印。    裴章维并不罢休,抬脚就要踹过来,却见一直稳坐如钟的虞松瑞一个剑步迈了进来,他弯下身子去扶裴香雅,“岳父这是何意,怎可进门就打我的妻子?”    裴章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跪在了虞松瑞的跟前。    “大少爷,我们裴家对不起你啊。香雅怀孕的事情我此前一无所知,若是香雅说出那人的名字,我立马上门去讨伐对方。但亲家已结,我就想着无论如何要弥补大少爷,您看这样可好,所幸我家中还有小女,莫不如让依玲过去,代她姐姐侍候大少爷吧。依玲打小比香雅聪明伶俐,过去之后,依玲为大,香雅为小,这样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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