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周明媚一家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去京都了。在和周宏伟一家在火车站分别时，周明媚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大哥，我和厉岩已经把那边的房子卖了。你们的钱我们不能收。有卖房子的钱作底，我们在京都生活也不会太差。”　　　　“不行。”周宏伟拒绝道，“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帮助过你什么。你出嫁的时候，我还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给妹妹添的陪嫁礼也只是一块手表，而且还是最次的那种……”　　　　“不，不行。我不能收。”周明媚硬是将存折塞进了周宏伟的手里，“大哥，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自己。妈上次能这么巧地找来我这里，也是因为隔壁邻居给她通风报信。我以前是不知道，但是后来却都想通了。虽然我这次走了，可大哥要多小心，家里的琐碎事务，妈可能都知道。”　　　　周宏伟明白周明媚言语下的意思。自从华夏颁布新的法律开启的房改时代，但是大家住的都是公司分配的工房而不是自己买的房子。由于这年头经历过□□时代的老人比较多，所以很多人都不敢买卖房子，怕被说成有资产阶级思想。然而随着律法的不断推进，渐渐地，买卖房子的这股风气开始出现。而像他们一家现今居住的破败的工房也渐渐要被拆除，分配新房子。　　　　于是最近的闲言碎语很多，都是有关房子要被拆迁会另给新房或者是钱。而周宏伟一家的房子即将被拆迁的消息不断传来，这使得近期楼里的人心浮躁。蒋琼知道，政府的如此举动，会导致未来“拆二代”的强势崛起，而她们家，也正是明年即将要进行房子动迁的一批。　　　　周明媚提醒周宏伟，是担心金来娣在周宏伟那里也有认识人。财帛动人心，万一周宏伟拆迁有一点儿状况，可能金来娣都会忍不住跳出来，分走一杯羹。　　　　“大哥知道了。”周宏伟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是个拎得清（懂得事理）的人。是我的，不是我的，我都会分得清清楚楚。”　　　　“那就好。”周明媚道，“最近那个新取名叫‘非典’的病毒正在不断地朝北方蔓延。大哥你们平时尽量不要出门。”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周宏伟道。周明媚也再无嘱托之言，众人便目送着三人离去了。但是，周宏伟也偷偷的趁周明媚一家不注意，最终还是悄悄地将存折放入了行李之中。　　　　——　　　　周明媚刚到京都，就给周宏伟来了电话。路程中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是有些抱怨当时出车站后进行的安检略有些麻烦。之后他们一家在京都生活十分地顺利。而且厉岩在工作时也颇受上司的赏识，他们没住租的房子多久，就被分配到职工大院里面去了。　　　　喜事成双，由于华夏的突如其来对非典的紧急控制，使得非典并未如同蒋琼记忆中地那样在华夏肆虐地传播，乃至传遍全球，而是刚刚在申城开始流传时，就已经得出了应对的方策。华夏政|府甚至宣布全国的中小学生停课三周，等非典风波完全过去之后，再恢复课程，以把传播的危险降至最低。同年，华夏政|府考虑到初三高三学生的学业，于是宣布将那年的中高考往后顺延一个月。　　　　华夏政|府面对新出现的非典病毒进行强有力的控制得到了许多外国网友的认可与宣传。有的网友发出“一直认为落后且野蛮无比的社会主义|国|家政|府的办事效率竟然出乎惊人地快和负责”，“我们所宣传的自由和平等的国家在危机时刻，会有这种态度来保护人民吗？”，“无法想象万一华夏没有及时进行措施，那么以非典这种病毒的传播速度，可能会在短时间内传遍整个地球！我们应该感谢华夏，它在保护他们的国民同时也是在对整个地球负责！”。　　　　甚至言论还讨论到华夏的医疗科技水平“无法想象华夏的医疗水平也是那么地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够研制出药物和疫苗”，“突然想去华夏学医，听说那里有古老的中医很神奇！”，“我是华裔人，我爱我身上流传的华夏血统，我爱国家流传的神奇中医，我更爱这个国家的负责态度！”　　　　华夏这次非典事件的影响力在全球范围内太过于强大。考虑到华夏政|府的措施挽救的不仅是本国人民的性命，而是全球人的性命，于是当年的诺贝尔□□被颁给了华夏政|府，以此铭记华夏对全球作出的贡献。　　　　颁奖通知的那一天，全国震惊，全国欢庆。这是华夏接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诺贝尔奖。由于第一个诺贝尔奖因为老舍先生不幸去世而错过，这使得华夏人一直都有一个诺贝尔奖的情结。而这一次，能够拿到第一个诺贝尔奖，还不是个人，而是华夏政|府，这无疑是外界对于华夏的肯定。　　　　——　　　　“陆尘，你这次做得很棒。”老人坐在棋盘前道，“若不是你再三恳求我，我也愿意相信你，不然华夏也获不得如此殊荣，也不会如此……太平。”　　　　“若你没有坚持，若我没有信你，现在，该是满城风雨飘摇啊。”老人缓缓地说道，在叹息，却又在庆幸。　　　　“爷爷，您过奖了。”陆尘坐在棋盘的另一方，看着被白棋围剿得只剩下一小块底盘的黑棋道，“只可惜，我还是棋差一招。”　　　　“哈哈哈哈，所以你又输了。”老人看着陆尘被他杀得片甲不留道，“棋差一招，但是你也争取过了。这次的褒奖你在背后颇有助力，倘若你有心……”　　　　“爷爷，我不想走你和父亲的老路。”陆尘说道，“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我知道，我知道。”老人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也变轻了，“那你想要什么？”　　　　“答应我一个条件吧。”陆尘道，“在合理范围内你能够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就行。具体什么，就先欠着吧。”　　　　老人点点头答应了。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棋盘的边，微眯着眼，看着陆尘起了身，向他鞠了一躬，推开房门，离去了。　　　　“这小子啊……”良久，老人轻轻地叹息，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　　　　一眨眼，蒋琼就升到了初三。自从非典事件过去之后，她便一心沉浸于学习。初三对于每个即将踏入高中的学生而言，都是极为关键的一年，因此也被称作为“小高考”。　　　　面对蒋琼一心一意学习的态度，郑梅周宏伟现在走路都只敢静悄悄地，电视都是开到最小声，一家人靠得特别近才能听见声音的那种。就连平时一言不合就用眼泪攻势的周欣欣也学乖了很多，知道姐姐要学习，不能影响她。就这样蒋琼整整一年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到了中考的日子里，她发现题目几乎都是曾经或多或少遇到过的题目，而且就算新颖一点的新题型其实将各种套路一套，就能迎刃而解。　　　　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之后，蒋琼走出考场。此时正是六月下旬，考点外面十分地炎热。校门口挤着一大堆过来送考的家长，正焦急地看着考生出来。而蒋琼只觉得一身轻松。　　　　生怕影响到孩子的心情，所以郑梅所采取的态度是不问考得怎么样，一切都以考分出来为原则。考分没出来，一切言论都只是耍流|氓。　　　　蒋琼看着郑梅略有担忧的眼神又一次飘过来，实在忍不住说道：“我觉得我这次考——”　　　　“别说！”蒋琼的“试”字还未出口，就被郑梅堵回了。她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反正习惯成自然。不过她有些好奇，这次她固然考得不错，但是不知道和她水平不相上下的蔡茵和却低一筹的张婷考得怎么样。　　　　两周很快一晃就过去了。出分数的那天晚上，全家人守着电话，由郑梅的手颤巍巍地慢悠悠地去点电话号码，并且听到，语文138分，数学150分，英语150分，理化150分，体育30分，总分618的高分时，全家人都沸腾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郑梅赶紧通知左邻右舍这个好消息。与此同时，蒋琼也得知蔡茵这次没有发挥好，考了595分，而原本估计考到570分的张婷这次竟然考到了590分的高分，差点没把她高兴坏了。　　　　得知各个同学分数的学校，赶紧连夜做出了一个光荣榜。还把蒋琼五门得分618分的好成绩挂在校门口的光荣榜上。申城人杰地灵，蒋琼并没有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绩，但是听说也是在全市第三的位置。之后的那个暑假，学校还特地邀请蒋琼做了一次全校的演讲，还将其作为优秀校友之一，载入校史之中。　　　　申城的高中最优秀的12所高中有四金刚八罗汉之称。新学期开学，蔡茵和张婷竟然成为同班同学进入了本区八罗汉之一的市重点中学，而蒋琼则进入了跨区的四金刚之一的图南中学。中高考的确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全家为蒋琼被全市前四的高中录取时，有个严峻的问题也摆在了一家人的面前。　　　　蒋琼的初中是本区的，每天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现在的图南中学却是跨区的，还是在市中心，每天蒋琼过去需要坐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上下学很不方便。而周宏伟一家的房子所在的小区今年下半年即将全部动迁，现在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那么下一步是买房子还是原拆原位？在已经住得熟悉的本区买房子还是跨区去房价更高的市中心买？家里的钱加上动迁的钱够不够付房子的钱？一系列的问题摆在面前，还真让人感到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