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辛苦你了。”
醉花楼的第三重,石崇站在一人身后,神情之中带着一丝恭敬。
“我只不过是个废人罢了,谢我做什么。”
那人轻轻摇动胡床,手中羽扇也随之律动。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繁星万点,面目之上看不出悲喜。回应了石崇的话后,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不由淡淡道:“老六,要是没事的话,你出去好好招待吧,我倦了。”
石崇欲言又止,看了看那人的背影,终于还是将话吞了下去,轻轻道:“是!”
洛阳城一般在亥时三刻才开始宵禁,所以从酉时关闭城门开始,最热闹的地方当属醉花楼以及寻芳阁等青楼所在的同康里。
此时此刻,醉花楼外车水马龙,楼内则是人头涌动。
张韬陪着父亲张华坐在二楼的包厢中,好奇地东张西望。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西晋时代的青楼,还是洛阳城内上好的青楼,只感觉事事新鲜。
张华见状,不由莞尔道:“韬儿,你可知这醉花楼是谁的产业?”
“孩儿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产业,却知道绝对与石崇有着莫大的关系。”张韬拿起酒壶细细地打量着,继续道,“可以想象,能够让醉花楼停业一天,这直接的损失可不是小数目。”
张华捋了捋颔下之须,点头赞扬道:“我儿说的不错,醉花楼的主人乃是石乔石弘祖。”
“石弘祖?”
“石弘祖乃是石崇的二兄,这些年一直被废弃在家在,终身不听仕,这醉花楼便是他的产业。”张华悠悠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惋惜。
“如果不出意外,如今的乐陵郡公本该是他,可惜!可叹!”
“怎么回事?孩儿愿闻其详。”张韬皱着眉头,印象里父亲做事果断,从来不优柔寡断。然而从现在的表情看,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辛秘。
张华看了幼子一眼,柔声道:“你年龄尚幼,多知无益。为父带你前来,不过是让你见识一番罢了。稍后庆典开始,我儿需要多看少说。”
张韬郁闷地嘟着嘴,不情不愿道:“孩儿知道了。”
张华摇了摇头,自己近几年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筹划灭吴上,对幼子难免失之了解。认真说起来,也就这半年来,才对眼前的幼子有一个整体的认知。
说实话,无论幼子背诵《急就篇》、“汉三苍”,还是制作摆钟,他都是知道的。心下难免也为幼子的聪慧高兴。
他虽然崇尚儒家,然而实际上由于自学成才,于法家、墨家、阴阳家、纵横家均有所涉及,加上本身过目不忘,说他学贯百家也并不夸张。
所以与张韪相反,幼子的好动反而是他乐意看到的。
如今见到幼子有些失落,不知为何,反而触及内心的柔软之处。也许是年过四十才得到这个孩子,所以对他的疼爱超出了异常。当下不由道:“罢了,就与你说说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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