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薛绛姝先是一愣,旋即忍着痛楚勾唇,欠身回礼,“钱公公。”
来人钱有余,是从前跟着太后娘娘、将圣上从襁褓幼子看到今日的老人,因着年长,身份又不同,有太后护着,宫里头上到妃嫔下到宫人,连带着守门的侍卫也要待这位老公公礼让三分,各宫行走间,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在内宫里论起传话引荐谁最有情面,也非他莫属。
见是他,薛绛姝松了一口气,连带着眼眶也似乎比方才更添了几分晕红,窈窕贵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至极。
看的钱有余心下大惊,忙迎上前,挣手跺脚,“欸呦,县君您可吓死奴才了,哪个短命的敢欺负县君,老奴替您收拾他去。”又见薛绛姝额上的血迹,仿佛那伤口是生在他身上似的,惨叫一声,转身斥责侍卫,“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还敢拦县君的车架,县君如今的模样,还走的了路么?出了事,叫太后心疼了,你们的脑袋担待的起?”
侍卫为难,支支吾吾,“公公说的是,只是宫规在此,这外男与马车,无召不可进内宫。下官不敢做主,只得拦着。”
“荒唐!”老太监闻言大怒,这一气连带着发福的肚皮也跟着颤三颤,足能抵御一块巨石,他指着薛绛姝道,“这是谁?这是离珠县君,太后娘娘中意的人,你们敢拦她,好大的胆子?有拦着县君的功夫,还不赶紧去寻个轿撵来请县君进宫去,瞧没瞧见县君头上的伤,一会儿累了怎么着,还不快去寻太医!”
将一众侍卫骂了个狗血喷头,又听薛绛姝言明此回进宫的意图,忙吩咐宫人抬轿撵请薛绛姝直奔太后的寿康宫,傅鸿禧则是与侍卫一道儿,将那歹人五花大绑,带去前殿。
太后信佛,宫中嫔妃投其所好,自然时常去寿康宫请安,借着与太后一同拜佛静心的名头彰显自己的孝心与温顺,以求圣上的青眼。
如今用过午膳,皇后照理过来请安,正与张贵妃一同陪太后数佛米【注一】,言笑晏晏,花言巧语,却是各怀心思。
薛绛姝进寿康宫的时候,太后才数过一把儿米靠着软枕歇着,见薛绛姝的模样身形,登时大惊,抚掌道,“快叫哀家瞧瞧,好模样儿都没了。”
薛绛姝依礼福身请安,等太后吩咐坐,张贵妃先一步欠身虚扶,满眼忧色,“县君是打哪儿挨的打,竟这么多血,太医,珍珠,快去拿本宫的帖子请太医进宫来瞧。”
话落,珍珠才答应着出去,钱有余已晃着肚皮进宫来,引太医道,“太后娘娘,老奴已想到,请刘院判进宫来了,还请刘院判瞧瞧离珠县君的伤,可轻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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