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悄然走了些,云柔抽不开身,只得派人赐来灵药,陆芙鸳脖颈处赤色终得全然消去。

孙礼禀来消息,熠行之人因得那江湖老医倾力挽之,腿骨日日见好,如今将出宫歇去御赐府邸养息。

陆芙鸳亲自送之,瞧他不乘轿撵,磕绊着步至朱红宫门,其外竟备的是一匹褐色壮马。

再眼见着他一人翻身上马,陆芙鸳禁不住泪洒,骂他男儿执拗,却得陆秉岔之还与她打趣。

陆秉纵马在前,禁军随之,一行人浩荡离去。陆芙鸳望队伍绵长,马嘶也随之消去,不由思起陆秉凯旋那日强忍腿骨剧痛,毅然为她跪在城下,想来该是声声铿锵,请释她罪。

怊怅间,百种心绪交叠,终竟趋于平静。

这份温情,永世难忘。

她告与身旁镜烟,想去御花园走走。

站在宫门前,回眼殿宫大道,雪色,千里寂。

终日纷然大雪后,一切静谧下来,是幽宁的冷。

一脚深,一脚浅,漫长的路,终徐徐踩到了御花园。

陆芙鸳早知无好花,只是雪色重。

似漫天里开出银光耀眼,霜雪皑皑。

行来一处水榭亭台,镜烟为她拂去临水处美人靠上的积雪,伺候着她凭栏而坐。

陆芙鸳偏头望去,湖上凝冰,有风乘之而来,虽微却凄,灵蛇髻上步摇微动响脆,是刺骨之寒,惹她不禁拉紧了披风。

这漫天雪色尽,如画般诗意无比,镜烟也知趣地默声在一旁,不破这好景。

可偏有人破坏意境——

“墨哥哥,你理理人家嘛...”

声线灵动,但此言实是突兀。

等等......

这声音,还有这熟悉的言语,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模一样的...

陆芙鸳随声望去,只见湖上另一水榭亭台回廊处有身形一高一矮,一着墨色长服,刺纹其上,但远了,瞧不清。

另着鹅黄交领齐腰襦裙,未披披风,这天寒地冻的,瞧着就冷...

不是那漠疆最什么的公主嘛。

最小还是最大来着?

瞧她全身上下都尽了力扭捏着贴去墨衍腰间,此般投怀送抱的,叫陆芙鸳缓缓叹出:

“捂块石头还热得快些。”

镜烟也见之,低声道:

“主子,那...去给皇上请个礼?”

她抬眼瞥了瞥那边廊上,向陆芙鸳示意。

哪知陆芙鸳偏回头,淡淡收眼,长睫上不知何时凝了点点霜色,她抬手揉着,风风韵韵道:

“等皇上瞧见了再说...”

又将那手伸去椅栏间,去触湖上那冻结而起的冰,哪知比瞧上去要远,她只得尽力伸长,终是指端触到了些许寒意。

陆芙鸳安然着,镜烟倒是杵在一旁僵起来,因为皇上要是看过来,她得随时佯着没见到提醒陆芙鸳请礼。

气氛似凝结了半晌,眼见着那道墨色身影转过身来——

“主子快快快....皇上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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