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漫天的孔明灯迷了侍卫的眼,直到脖颈上飞溅的鲜血映入眼帘,他们才意识到有人侵入了皇宫,然而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这皇帝怎么养了一帮饭桶?飞哥,这一趟感觉很无趣啊。”独臂壮汉耍着刀,瞧着他那飞哥道。
这壮汉一瞬间便解决了三个侍卫,刀上却没有沾上一滴血,应是极快的刀法才能做到。
他口中的飞哥是一个负着剑鞘的秃头高个儿,姓袁名飞。袁飞瞥了壮汉一眼,不以为然,冷道:“别忘了大宝是怎么死的,这可是皇宫!”
壮汉姓牛,自称牛一刀,他虽是个粗鲁人,但混江湖这么多年,也懂几分察言观色,见袁飞如此,便立马噤了声。
袁飞暗暗叹了口气,他们“盗海三雄”好不容易才闯出些名声,还没大展拳脚就意外痛失一员干将。这闯皇宫也是下策中的下策,二人打算干完这票大的就回乡下享福去了。他话也不愿多说,朝着牛一刀简单打了几个手势便轻身翻上了屋檐,猫着身子往前去了。
牛一刀明白飞哥的意思,飞哥是要自个儿前去探探路,让他按兵不动。但他可不是个能静下来的种,眼瞅着飞哥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便打算溜去找别的乐子了。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偷笑。
“这皇宫之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啥哈子武状元都到哪儿溜达去了,我牛大爷大驾光临都不出来跟我较量一下。我看啊,这什么个武状元都是怂包,就会些讨皇帝老子高兴的花拳绣腿,没意思没意思!”在这寂静的皇宫一角,牛一刀的音量可以称得上算是放声大骂了,这天杀的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杀胚,恨不得吼出几个侍卫让他过过杀瘾。
这显然不是袁飞想看到的。
“真是有趣!江湖上原来还有此等狂妄自大之徒,这可真是新鲜。老兄言之过甚了,偷袭了几个侍卫,还真当这皇宫里没人能收拾你了?”这番话可是从天而降,掷地有声,只是这声音听起来甚是年轻,还带着几分稚嫩,但当中锐气却是显着锋芒。
宫墙的另一边,田步舍一首倾情演奏的《剑》冷不丁地响起,牛一刀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人怎么出场的时候还自带音乐。
他有些许虚了,握刀的手掌滋了几分汗,抬起头望了一周,不料不见人影,只好大吼道:“躲起来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就出来跟老子大战个三百回合!”
硕大的影子瞬间将牛一刀笼罩其中,牛一刀急忙转过身御刀于前,却只见眼前那房顶上立着一单薄人影,长发长衫,面目倒是看不清了。
房顶上的少年纵身跃下,在墙上几个重踏,有些踉跄,勉强落在了牛一刀的身前。
牛一刀见是个少年,心里定了不少,手上握刀的力道骤减,他草草看了几眼,才算是看清了少年的面目:剑眉是剑眉,星目是星目,眸间却柔光粼粼,不流英气,不甚阳刚,倒有几分似那青楼小娘子的含情眼波。泪痣轻点,梨涡浅浅,是一副漂亮的模样,其身上衣着是说不清的好布料,月光于长衫下滑下,闪着淡淡的紫光。
他刚想破口大骂一番,待看清少年长衫上的皇族图案,竟吓得发不出声来,他可惹不起姓李的。
少年似是知道牛一刀心中所想,淡然一笑,轻声道:“没事儿没事儿,您小点声,别声张,咱们就来过几招,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偌大一个皇宫,满朝文武,三宫六院,杀过人的应是不少,混过江湖的却是凤毛麟角,这宫廷少年不知怎的对这江湖是迷得不得了,这么难得逮着一个,当然不能放过。
牛一刀是不敢怒也不敢言了,转身便欲遁逃,不料那少年一步并作五步,赤手空拳地袭了上来。牛一刀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回身胡乱砍了一刀。
刀是无意刀,却依旧是快得晃眼,少年侧身闪过,发尾被削掉了半寸,攻势依旧不减,他右手凝成剑指猛地戳向牛一刀的眼睛,牛一刀连忙提刀回挡,不料却中了个虚招。只见少年左手捻了一张丹红色的符咒,“啪”的一声顺势拍到了刀身上。少年掌中蕴着几分内力,劲是着实不***得牛一刀这九尺壮汉都退了一小步。
似乎是这效果跟想象中有些不同,少年愣了一愣,皱着眉头向后几个空翻溜了开去。
牛一刀以为少年真的“点到为止”,便准备施展轻功躲开这惹不起的皇孙贵族,却听见刀上吱吱作响,闪着火光冒着烟。他还没来得及低头察看,天空之上竟降下了一道麻绳大网将他围困其中。
宋天授的棋盘落地了。
牛一刀以为行迹败露,裹着大网大声呼救,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怎料这时天上又陨落下两尊烧得火红的舞狮狮头,怒目圆睁,甚是狰狞。他无意间抬头一望,以为自己见着了鬼,吓得肝胆俱裂,哭爹喊娘,慌不择路之下竟撞上了宫墙。
然后宫墙就被典日青给震塌了。
牛一刀被碎石压得口吐鲜血,望着那少年低声沉吟了几句:“高手,高手。”
之后便昏死了过去。
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战战兢兢地挪到了牛一刀身边,他先是探了探牛一刀的鼻息,在确定他还有气之后,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紧接着把碎石一块块地搬开,将牛一刀拖到了甬道的中央,脱下长衫盖在了牛一刀的身上。
“你可千万别有事啊大哥,我可不想见到死人啊。”少年自言自语道。他拾起牛一刀身旁的鬼头刀,瞪着上面的符咒陷入了沉思。“这‘爆燃符’怎么不炸啊,受潮了吗?之前见符箓宗的道士用得很顺手的呀,怎么到我手上就这样了。唉,真是丢脸!”
尖锐的破风之声骤起,一柄长剑逆着月光向少年袭来,他已来不及闪躲,只好迎着剑锋默念法诀。只见他浑身散着淡淡金光,下盘扎马,左手握拳横于腰间,右手成掌定于身前。少年刚摆好架势,长剑便破空而来,金光迸发,剑锋竟只刺入他右掌半分便冲势大减,停了下来。
“啊!不行,不能哭!”少年猛地抬头望天,用力地吸了下鼻子,长吁一口气,颤抖着高声道:“呜呼!这汗怎么都流到我眼睛里了,真是的,别人以为我哭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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