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半里外,两人身影已轮廓清晰,也是两名骑士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但是速度更加迅捷,当先一人头戴缨帽,手提长枪,身穿甲胄,明显不是三哥。

令狐真道:“不好!五哥,是官兵。没想到没把三哥请来,倒把狼招来了。”

赖义先道:“哈哈,不管是不是狼,这半瓶女儿红归我了。”

令狐真急道:“来的又不是二哥,怎么就输给你了?”

赖义先道:“你刚才是不是赌三哥他们先来?”

令狐真道:“是啊。”

赖义先道:“我刚才说,我赌的不是三哥和老六,又没说我赌的是二哥他们来,所以只要来的不是三哥,就算我赢了。”

令狐真呆了一下,回忆起刚才的对话,争辩道:“五哥,这可不算,我赌的是咱们兄弟里谁先来。不过这两只狼来,咱哥俩是不是避一避?”

赖义先豪气道:“别怕,他们已经看见咱们了,这一避反惹嫌疑。再说了,这寒冬腊月里,谁爱跑深山里巡山啊?当官的哪个不是躺在被窝里,搂着姨太太享受呢?八成是落单的巡兵,有你五哥在,不用怕!除非是千夫长,那咱让让,要不然,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令狐真只好跟着苦笑。

眼见来人纵马奔驰,不一会儿已到跟前。当先一人身高马大,身形剽悍,又是络腮胡子,显得凶恶异常。后面一人也是身穿甲胄,身形矮小,脸色深黑,正脸上有一块刀疤十分显眼,提着钢叉,背着弓箭,两手粗糙,显见得是长期生活在高原上。

那络腮胡子勒住马,在马上问道:“你二人是何人?跑到这深山里干什么?”

赖义先拱手道:“二爷官爷好。我叫李德全,这是我七弟李德真,是新圻县府下李家村的猎户,到山上打点野味,没想到遇到二位官爷了。”他摸不清这二位官兵的来意,便撒了个谎。

络腮胡子又问道:“嗯,是猎户啊。那你们方才是不是见到一只老虎?”

赖义先、令狐真二人顿时心中叫苦,原来这二位官兵真是为虎而来,那看来得见机行事了。

赖义先拱手道:“回官爷,我们刚来没多久,没有见着什么老虎,您看这周边雪地的印子,要有老虎的足迹,您一下就看出来了。”

络腮胡子往周边看了看,道:“好。我是天剑门驻新圻县府副总兵,现下要在这里休息下,你二人没什么事就滚吧。”

赖义先和令狐真二人对看一眼,心中更是吃惊。这总兵是一县官兵总署,但是这位副总兵居然亲自前来巡山,怕是老大说的大机缘已经让天剑门知道了。单凭他几人之力,这大机缘看来那是断断不敢想了。

眼看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赖义先心有不甘,但是对方是县府副总兵,那是他和七弟两个人一起都难以抗衡的强横所在。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等其他几位兄弟来了再说。于是他又朝络腮胡子拱了拱手,道:“那官爷好好休息,小的告辞。”

络腮胡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开,突然后面的刀疤脸开口说道:“慢着。”

他朝络腮胡子道:“大人,这二人不是猎户!”

络腮胡子乜斜着眼朝二人看了下,道:“呃?何以见得?”

刀疤脸道:“你看这二人,除了行囊,身上没带什么打猎的家什,连每个猎户打猎必备的钢叉都没有。再说了,这高原上的猎户哪个不是脸粗腮红。你看这二人面相,尤其是那个年轻的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哪像个猎户啊?这二人大冬天的到这深山里来,不知在整什么勾当?”

络腮胡子看了看二人,道:“果然如此。差点就让这你们俩蒙混过去。竟然敢在我面前撒谎,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哼!”

赖义先心中暗叫不妙,眼下局势不明,不知这总兵作何打算,于是又道:“回官爷的话,我二人虽不是猎户,但确是李家村人。前几天家父得了一个隐疾,腹痛不已,请镇上的大夫看了以后,说要到这深山里采一味叫‘七枝仙’的树根,说要这树根作主药来配伍,那才能治好。我二人听了这大夫的话,便来这深山里碰碰运气。哪知几天了都没碰上。我身上本来留点银子想给父亲配药的,看来我父亲也是大寿将尽,这也是天命吧。这点银子就留给官爷,算作方才的赔罪。还请官爷恕罪。”说完把马上的背囊解开,把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递给了络腮胡。

赖义先是个老江湖油子,遇事不乱,没两句又把话给圆上了。

总兵掂了掂小袋子,道:“嗯,你倒也晓事理。既然你父亲身体不好,你也赶紧回去,别在这深山里瞎跑了。”

赖义先拱手道:“谢大人。”拉着令狐真躬身行礼毕,便回头牵马。二人怕露出什么破绽,一步紧一步松地渐次离开。

那后面的刀疤脸见他们二人离开,便下马走到那个大洞边上,探头往里查看,蓦地脸色大变,声音发颤,对那络腮胡子说道:“大人,大…人,里面真有只大…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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