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歧此刻,唯一在意的就是撑天柱不时砸下的棒子。

那棒子不知是何物铸就,非铜非铁,却泛金黄之光。坚硬异常不说,更重达数百斤,除却这撑天柱铁塔儿一般的人物,他人确真使用不来。

眼看一棒砸来,骆歧忙运转身法向后避开,但没想到那撑天柱陡然一声暴喝,大棒竟而硬生生的止住了下堕之势,猛地前送,直向自身胸膛之上撞来。

势道威猛,骆歧避无可避,但觉胸膛一震,精血不住向喉头翻涌。

他强锁喉头,不使精血喷出,身躯如断线纸鸢一般向后急速跌去。

待得落地,忽而一道明光在脑海之中闪过。

循着明光,骆歧双脚连踏,胸膛猛地向后一扭,立觉疼痛减弱,大力也随之消散。

他心头一喜,暗道:“这卸力之法果真妙极。”

眼见大棒再度横扫而来,骆歧心念电转,猛地探出左手,并指成掌,向那棒身拍去。

撑天柱“哈哈”一声狂笑,喝道:“贼东西,忒也胆大,可还没人敢用肉掌来接老子这撑天柱。”

骆歧也觉自己托大,但心想:“那卸力之法很是了得,我须得纯熟运用,日后才能不败与俗世武者之中。”

唯有以身犯险,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这卸力之法。

左掌拍上了大棒,巨力果真袭来,骆歧猛地踏步后退,左臂与身躯同时扭动,竟已被大力推动得在场地之中转了一个圈子,来到了撑天柱的身后。

明光再度划过脑海,骆歧想也不想,右手长刀猛地挥出。那被左臂与身躯扭转将卸的力道尽数汇聚于左腕之上,随着长刀的斩出,狂涌奔流。

刀风过处,夜空都似破碎。撑天柱只见银光一闪,已自自己的腰间划过。他想要抵挡,但那银光实在太快,根本无从闪避,更无从抵挡。

刀过,风止,骆歧旋身跃开,凝眸看向双眼圆睁,立在场中的撑天柱。

但见一丝殷红的鲜血自他的腰间流出,瞬时染红了身上的熊毛大衣。

待得衣衫浸透,鲜血已成狂涌之势,呼呼而出,直将撑天柱那粗壮的上半身冲离了腰身。

“轰隆”三声,撑天柱两半身子先后跌落地面,溅起了灰尘漫天。

鲜血流淌,向四面八方游走,金黄色的大棒也随之倒在了血泊之中。

血珠崩散,溅得争斗在不远处的游家兄弟、开天剑与噬天蝎满身满脸都是。

五人尽皆大惊,相继收兵退开,齐将五双满含诧异的眼光投向这边。

骆歧只觉凉气扑面,好生舒爽,眼角血芒又起,冷笑一声,冲到了开天剑的身旁。

能一刀斩出如此狂威,连八转武者撑天柱都抵挡不了,实非骆歧了得,乃是他运用了借力打力之法。

以左手之上传来的撑天柱的大力,运至右臂,挥刀斩出,好似撑天柱自己一刀斩向了自己。

他虽了得,却哪里能挡?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刀光划过,身死魂散。

抢进场中,骆歧右手疾出,这一刀立显。

开天剑正沉浸在大哥身死的噩耗之中,哪里反应的过来?

待得觉到疼痛,已断了气息。

污血自脖颈之上流出,激射天半,复如雨落。

噬天蝎“啊呦”一声惊叫,再也不敢停留,迈开了修长的双腿,化作一道黑风,冲入了远天的黑暗之中。

骆歧正待去追,却见众匪大乱,有的狂逃,有的嘶吼着举兵冲杀过来。

如此境况,怎能不酣畅淋漓的大杀一场?

一刀挥出,连斩三人,凉气大作,骆歧眼角的血芒愈发艳丽。

游大等众人见匪盗实在太多太凶,已无法阻拦围堵,只能冲入战场,卖力砍杀。

陆伯广的家丁都是训练有素的武者,大刀运转,如泼风、似雨幕,联而成阵,无有一丝破绽。

那一干盗匪哪里冲突得进来?游大三兄弟又都是八转武者,闪转腾挪,长剑斜刺,连毙十数人。

骆歧更是疯狂,嘴角冷笑连连,鼻前凉气呼呼,眼中血芒泛滥,好似亘古大魔在此刻醒转,堕入人间,大杀四方。

惨呼之声伴着惊叫哀吼响彻在山野之中,骆歧与游大等众人直与众匪拼杀至天明,才收手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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