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五月的风夹杂着沙砾吹得人脸上生疼,随处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景象。
夜晚的草原上很幽静,偶尔传来几道狼啸声,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漂浮的云。
李牧军帐里,夏无言与李鲜席地而坐,神情局促。
“你可知此次你杀敌多少?”李牧瞟了一眼傻笑中的夏无言,颇为无奈,那日的她与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啊?”夏无言迷茫地问了一声。
“哼,心不在焉,想什么呢?”李牧忿忿地瞪了她一眼。
“烤羊腿!不,不,是想匈奴……”夏无言支支吾吾说道,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李鲜使劲地捂住嘴,还是笑出了声,惹来夏无言一个威胁的眼神,脸色立马严肃起来。
“哼,都写在你脸上呢!”李牧没好气地说道。
“其他人都关心战功,就你想着吃的,为父的官在你眼里这么不堪么?”
“自,自当是全凭义父吩咐,可我不是才疏学浅,能力不足嘛……”夏无言讪笑道。
“哼!好一个能力不足,阵斩三千余匈奴,手刃单于,你让其他人怎么活?”李牧敲了敲身前的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无言。
“这,这是全军上下用命的作用。”夏无言偷偷看了一眼李牧,明明自己战功不差啊,为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李牧一拍桌子:“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我就来气,你一人深入匈奴军阵,哪里有士卒给你用命?”
“嘿,这不是,不是一时迷路了嘛。俗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夏无言又瞄了一眼李牧,见他看着自己,赶紧缩回目光,像是做贼一样。
“谁家的马失蹄失到单于军前?”李牧越说越气,到了最后语气渐渐变得柔和,“你啊你,那可是十万多大军,即便是溃败了,也不是你能阻挡的,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为父该悔青了肠子,就算是十个单于,也比不上你一个人重要。不许有下次,听到没?害得那么多人为你提心吊胆。”
夏无言闻言一愣,心下泛起阵阵温暖,轻轻地说道:“义父,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是啊,离妹,你当时可吓死兄长了,我都做好为你复仇的准备,若是你死了,我定要杀到漠北去,杀光所有的匈奴,为你复仇。”李鲜拍着胸口说道。
“谢谢你,兄长。”夏无言清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鲜摆摆手:“兄妹之间说什么谢!”
“理当如此,此次鲜儿杀敌五十,也还不错。”李牧抚着胡须,朗声笑道。
可他光一转,顿了顿,片刻之后,接着说道:“离儿论功本该连升五级为将军,可你性子着实惫懒,又有丢下部下,独自冲杀的习惯,所以,我就上奏大王封你为柱国吧,倒也省的你独领一军,惹是生非。”
夏无言刚刚心中刚刚生起的感动,顷刻间消散了一小半,自己哪有独自冲杀的习惯,明明只有这次,这简直是诬陷呐。
不过,对她来说,将军什么的也没多大兴趣,只要能清闲就行,也不知那柱国是个什么鬼。
她轻声问道:“这柱国是?”
“仅次于将军的军官。”李牧撇了她一眼,对她的不学无术头疼不已。
“哦哦,那能不管事不?”夏无言满怀期待地问道。
“……”
夏无言和李鲜还有南宫燕三人坐在篝火前,篝火上烤着一只黄羊,油脂金黄,噼里啪啦地发出脆响。
“鲜啊,你说父亲为何叫我们滚?”夏无言目不转睛地盯着羊腿问道。
“可能知道我们偷偷抓了一只羊,早点放我们来烤羊肉吧。”李鲜抽了抽嘴角,心里一阵嘀咕,我还不是受你连累,而且为什么叫我们滚,你心里没点数吗?
连柱国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父亲他能有好脾气吗?
“哦,这样啊,那倒是我们有些不好意思了,早知道喊父亲一起呢。”夏无言毫不客气地切了一块羊腿肉,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可别,父亲一来,那些将军啊,说不得一窝蜂也来了,一头羊哪够分?”李鲜连忙摆手,也切了一块羊肉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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