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的新闻报道,这个时空依旧保持着原始的气息,高等生物完全不见踪迹,那么历史的发展之下,他们最终去了何处?

难道就如恐龙灭绝般,人类过早的自食其果?

这种设想自然有其存在的可能,毕竟人的贪婪欲望不尽相同,如果这个时空的人更为欲求不满,肆意发展破坏,甚至战争不止,自相残杀,最终得来这种结果也不意外。

但是秦萧又觉得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因为当人类为自己的战争和贪婪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时,他们便会舔舐伤口,休养生息,直至元气恢复,才会继续下一轮新的争斗。

这是一种周而复始的过程,或许直至轮回的尽头才算终结。

那这个尽头究竟用了多少年?

若以高等生物的共通性来看,这个时代的发展进程与地球无疑近似,以此而论,如今相当于地球的两千余年前。

但这又有一个问题,报道中当时所发现的星体,究竟是自己如今这个时代的多少年后?

两千余年?五千年?万年之后?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有事情都无迹可循,自己的重生没有任何时间上的参照,或许跨越了万年,或许不过是时间平行线上的两千余年!

然而这些都是凭空臆想,并无准确的推测!

而身为一个有着前世记忆之人,他更知就算是灭绝之故导致这个星体并无高等生物,亦未必便是人类破坏的原因。

气候变化,陨石撞击诸如此类,都会给物种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浩瀚的宇宙之事,千变万化难以预知,那当时地球所见到的星体,又是否类似于白垩纪与新生代那样的一种毁灭后的空窗期?

秦萧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而他的这种疑惑与沉思看在对方眼中,却又变成另一种意思。

状若不经意的将他看了几眼,封不寒收回目光望向眼前秀丽的景色,忽生感慨的叹道:“论起安人,有时我亦感到极其复杂,他们在五国虎视眈眈的环伺下能保持强大,开疆拓土,一直抵御着虞国不能东侵,我为他们的坚强意志深感敬佩,可又不免为当下的这种困境暗生讥讽,唉,我也不知,到底是该希望安国继续强大,还是就此衰落更好?”

这话很有交浅言深的味道,至少从自己思绪中抽离出来的秦萧就如此认为。

如果是他的话,他绝不会将心底的这种心思吐露出来。

而从对方与沈雄的交锋来看,对方似乎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不设防?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个奴隶?

或许这是最好的解释,一个奴隶,自然会对压迫自己的国家并无好感,一个奴隶,也自然不会对他人构成威胁。

而从这番交谈来看,对方似乎对安国并无太大好感。

那他究竟是类似后世的愤青?还是他不属于安国人?秦萧怀着满腹疑惑,试探道:“看封执事对安国的态度,难道执事并非安人?”

“是!”封不寒肯定道,接着又淡淡补上一句:“如今是。”

那就是以前不是,难怪对安国并无太多归属感!秦萧了然的暗暗心忖,又不免好奇他以前究竟是哪国人,不过这种比较私人的话却也不好再问出口来。

封不寒似乎也不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深谈,转而兀自接着先前的话题叹道:“只要安国一日维持这种现状,虞国便会困在西方,可笑其余四国犹不自知,短视之极,皆恨不能将安国蚕食,却不知倘若安国一旦消亡,其余四国将直面虞国侵伐,到时恐怕悔之晚矣。”

秦萧对他一阵见血的分析暗暗感到心惊。

其实这种状况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很好理解,安国就像是挡在虞国和其余四国之间的一片缓冲之地,只要这片缓冲之地存在,其余四国就会高枕无忧,而当这片缓冲之地消失,其余四国就真的是卧榻之侧有恶狼,想要安睡可就是难上加难。

但在这个时代,世人并没有很多例子给他们来增长见识,纯粹是要靠自己的见解和分析去判断形势,因此封不寒能说出这样的发展趋势,实在是难能可贵。

最重要的是,对方不过是范府执事,由此可见,朝堂内的公卿大臣,其见识恐怕更要高人一等,令人不可小觑。

秦萧暗暗警醒自己之余,将他的分析听在耳中,内心倒不全是认同。

就以春秋战国为例,数个国家之间相互制衡,除非有野心极大的旷世明主出现,否则想要打破这种僵局,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又岂会如他所言般一蹴而就的这国灭,那国起,成就霸业?

要知春秋战国前后共经历了五百余年,才在秦始皇手中得以一统!

不过虽然心中这般做想,嘴上可不敢这样直言不讳的言出,而是装出不解的样子道:“可是我听采石场的监工偶尔议论,数年来国与国之间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局势难道真有封执事说的这般糟糕?”

“嗤!”封不寒不屑的嗤笑一声,“他们又懂甚么?唉,等你日后抵达都城,待得久了,自然慢慢知晓。”

言罢轻声一叹,就似再无谈兴的瞧向控马的他,指点道:“将腰再挺直些,挺胸直腰保持精神焕发的气质,乃是身为骑士,再或御者最基本之要求。”

秦萧依言将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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