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火头上的广义也不禁转身看了看。

“那再下先行告退了”那公子起身说道。

都大锦起身送行,广义莫言身随其后。

不时,都大锦已他们回到中室。刚才那少年便跑到广义身旁,朗声说道“二世叔,人马已备好。”

刚才还在火毛三丈的广义,重赏了一记爆栗。然后笑道“匡儿,你咋这么傻啊?看不出我是演戏,刚才那婆娘故意激我们,你咋就信了啊!你呀,迟早要被外面女人骗得裤衩都没有。”

少年泪眼汪汪的看着平日里憨厚的二世叔,满脸委屈。

而也在此时,刚才那马车上,那小厮也正在为那公子锤腿。“小姐呀,刚才那帮人好蠢呀!小姐胡言乱语几句便要吵家伙打架,果然是勇汉无大智。”

那被称为小姐的人,轻捏了一把那小厮的脸说道“可不能这么小看了天下英雄,我们还得小心为上,此行我可是瞒着爹爹来的,不可多惹是非!”

日光清凉,微风斗转。有歌女谣声唱道:“螳螂捕蝉黄雀后,莫要愚人笑憨汉。”

夜微寒,疏星几点。龙门镖局灯火通明,中堂暗室中,三行身影横立,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镖局的三大当家。

“大哥,我们这镖是否接得有些唐突?虽说金主出价甚为昂贵,可剑冢凶名胜传百年,我怕…”莫言对都大锦说道。

都大锦看着一幅百鸟朝凤,抬手止语,依旧目不转睛看着此画。

广义眼珠一转,便对那书生说道:“此妮子,名上为物镖,暗则为人镖。这种事我们兄弟开镖局已见怪不怪,这种行事要么为掩人耳目,逃避仇家,亦是常事。可她所托之地可是百年凶地,又拿镖局先人之言威胁,怕不是与镖局有仇,便是存心找镖局难堪!要我说拉到一个荒野之地,群哄而起,杀人夺财。我看那妮子姿色也非凡。”说到此竟森然起笑。

“二哥,话虽如此。可那人与我们同去,怎会故意冒险?更何况那人出手阔绰,定身家不凡,恐得罪不起。”莫言赶忙说道,“且镖局祖训,我们怎可忘怀,杀人越货?”

“啍,祖训?今日不是祖训无物不可通达,我们会落得这般难堪?更何况,莫言小子你扪心自问,我等先祖可都是绿林好汉金盆洗手?”广义愤然说道。

莫言刚要起言反驳,那久立如禅师的都大锦便开口道“这妮子可来头不小,不知二位仁弟可看得近几年的胭脂评?”

“难道便是南慕容北耶律中其一?”那书生沉声道。

“不错,她便是名满江湖的胭脂榜首慕容菡。”都大锦道。

“难怪老子见到她,便有些脔童之欲。”广义一脸淫笑,莫言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些心事。

而都大锦这时却蓦然转首,对着他俩说道,“这百鸟朝凤,从先祖起便挂于此处,可时运不济。一直到我等龙门也没能跃成,外人看似镖局风光无限,可上到官府下到黑道这样打点,每年朝礼分红下来。我镖局一人行千里可比街头买包子多得几文?”

都大锦看两位不语便又道,“今我收到一高人密信,将此人生拿活擒,不仅可得高人鼎力相助,又可言慕容菡大胆自闯剑冢,再折些人马。来它个死无对证,亦可保得镖局声誉。”

说罢,他便看了眼莫言,看他神色不忍。便起身握住他上臂说道,“三弟,我知你向来仁慈,侠骨义胆。可今日你也看到了,匡儿此等二代弟子天性淳朴,不谙世事。日后等我们几个看不死离去,定会被人吃得骨头不剩。还不如,我等老儿多拼一把,多余些家业下去,归田做个富贾也好啊!”

莫言虽神色依旧有些难看,但也不在言语,诺了一声便先行退下了。

广义欲上前阻止这不敬之举时,都大锦举手阻道,“三弟,宅心仁厚,不忍这等行径也属正常。这么几年也阻过你,让你少做些有损阴德之事,可也从没于你绝交断义,还为你做不少擦腚之举。实属难得,我们有愧于三弟啊。”

广义道“三弟待我等情深意笃,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防。”

都大锦横眼瞪了眼广义,“好一个情深意笃,二弟你这男风之好可得改一改了。还有,这次你俩出行便多带些自己的亲信。可若三弟执行糊涂行事,你便将他擒拿,万不得已,也可便宜行事。”都大锦有些面露不忍的说道,便举手试意他退下。

都大锦望着那百鸟朝凤图,自言自语。你我兄弟三人从小情同手足,今日竟已到这般地步,这半百的日子日子到底活到了那去?

都大锦望了眼那炫丽的凤王,眼神渐冷。

风和日丽阳间春,夜半萧声亦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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