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湘乖巧地一笑,“虽然相差不了几个月,但她毕竟是姐姐,湘儿自当是要尊重,礼让着她的。”

家中的人只有让纪湘礼让着纪以甯的,却没有让姐姐让着她的,可她难道让的还不够多吗?明明是她的错,可旁人都还是要让她一退再退。

洵美人欣然地点点头,“你懂这些道理姑母便放心了。”

过去的事让她们确实有过不愉快,双方都怀有芥蒂,可她这个做姑母的只有从中调和,更不会去偏袒任何一方。

她从婢女手中接过了两个精致的小匣子,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道:“今日是岁除,姑母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两对镯子是昨日陛下所赏,就赠给你你二人吧。”

“谢姑母。”二人异口同声,可纪以甯知道虽然纪湘表面上对自己恭顺,眼底却藏着厌恶。

到了时辰,她们便跟着洵美人一同到了玉露殿用膳,琵琶之音浑厚高亢,长笛之音清脆嘹亮,两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又加上眼前如梦似幻的舞蹈和舞者身上散发的清雅气味,让人深感如登仙界的美妙。

纪以甯注意到的还是那个坐在金光大殿之上的主人,他虽有五十左右,满脸须发,却依旧神采飞扬有傲龙之姿。

她仰头小声地问道:“莲儿,你看她们跳的是什么舞,这陛下为何如此高兴?”

这舞虽别具一格,但能让天子如此入神,想必是有什么大来头。

莲儿微微俯下了身,说道:“这是飞天舞,这些舞姬虽不是仙女,却肩绕彩带,落花飞旋,却比仙女还美呢。”

原来是因为他们的陛下本就喜爱舞蹈,有第一次见着如此异域风格的飞天舞,才会他叹为观止。

她不禁沉思,“看来陛下对舞蹈很是热衷,所以才会对姑母如此宠爱。”

这舞是洵美人亲自编排的,可让纪以甯担心的是,若是有一日有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她的舞更能打动陛下,那恩宠是否就到尽头了呢?

宴会散去,纪以甯饮了一些酒,头有些发昏,所以带着秀莲去御花园中透透气,这风景虽好却是极冷的,正好让她足够的清醒。

“莲儿,你可记得我同纪湘以前发生过的事吗?她觉得她还会为了过去的事记恨我吗?”纪以甯也并不想三番四次试探秀莲,可她在书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很多事情若是不能弄个清楚,她只怕自己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秀莲当然记得,可以说只要有关小姐的事她都铭记于心,“小姐说的可是三年前岁除的那件事?”

二人走到了水廊下,思索了半晌的秀莲开口道:“其实要奴婢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小姐,您当时玩心重,不过是让三小姐拿着爆竹放,可哪知她胆子如此再说就算胆子小也不能贴着您脸放啊,这溅到了眼睛里,多危险啊。”

对于那件事不否认纪以甯有错,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爆竹到底是纪湘故意报复她而扔过来的,还是她因为害怕失手,到如今秀莲也没有将此事弄清楚。

而听她的片面之词,纪以甯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事情既然过去了她也不愿同纪湘对峙。

“你说柴房起火之事会同她有关系吗?”当然她也没有证据去议论她,可纪湘这个人确实让她觉得有些表里不一。

秀莲或许是出于那件事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她摇了摇头回道:“不好说,这城中的人都传纪府二小姐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可奴婢却觉得不尽然,不然为何这爆竹没伤到别人,偏偏是小姐。”

确实当时的情形乱成了一锅粥,可纪湘却极为镇定,就连回答纪笙问话也同样的平静,当初她还仅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儿。

一阵脚步声和嬉笑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宫中这些宫婢破例穿的花红柳绿的宫装,一同前来凑个热闹,“大家快来看纪大小姐送给洵美人的花灯都亮起来了。”

几个十六七岁的小宫婢在一旁讨论着,“真漂亮,这宫中如今也有了些新岁的气息,我都好几年没见了,真是别出心裁呢。”

就连洵美人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些五光十色的花灯,她如芙蓉出水的脸上也展露了欣慰的笑容,就算她在深宫之中也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被吵闹声吸引而来的还有纪湘,她的脸上带着惊异和妒忌之色,呢喃着:“姐姐的花灯不是都烧了?怎如今还能好端端挂在这凤鸣轩的水廊之上?”

直到纪以甯清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湘儿,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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