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过头,方才的怒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和气而优雅的神情。

二人就这样一起上了马车,纪以甯向一旁的秀莲使了一个眼色,会意后女子忙拿出了珊瑚所制的小匣子递给了自己的主子。

见她打开了匣子,忙装作谄媚地巴结道:“小姐,洵美人送您的金镯真是好看。”

纪以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手中的绞丝金镯,随即又将目光转到了身旁的少女身上,笑问:“妹妹,姑母送你的首饰,怎么不戴上呢?”

“湘儿现在还不想戴,回去再戴吧。”纪湘低着头,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姑母送的东西她当然早就看过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同是侄女,她竟然如此偏心,自己的竟然是银镯,她明知纪以甯是在炫耀,可她又能如何?为了不让她察觉姑母的偏心,纪湘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妹妹今日吃的有些撑了,想下车走走。”

她忍着自己的怒意,并不是向眼前这个人屈服,更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低看自己。

纪以甯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别有深意地一笑,收起了手上的镯子,又对身侧的婢女说道:“走,外头光景那么好,咱们也下来走走。”

外头确实热闹的紧,这样的过年方式是纪以甯一辈子都未见过的,集市上各种小贩叫卖着,还有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更重要的是那些早已在自己那个年代绝迹的杂技。

纪以甯高兴的像个孩子,想一一扑上去,可一旁的秀莲却还在为方才的事而伤神,“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用那金镯代替银镯啊?”

“姑母送纪湘的定然也是银镯,她不可能厚此薄彼,可若我这个三妹她是个妒忌心极强的人,你觉得她看到我戴的金镯时心里是什么滋味?”纪以甯就是笃定纪湘的匣子里也是银镯,所以才会让她误以为自己的是金镯,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她。

若她真如旁人所说的与世无争,那么在背后搞鬼的一定不会是她。

秀莲恍然大悟地停在了原地,终于反应了过来,“小姐这是为了试探她?”

“这只是个小小的激将法,我是想弄明白她到底是真柔弱,还是仅仅是在别人眼中柔弱。”当然纪以甯这样做也许对无辜的人来说有些伤人,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她这样做了,或许可以让纪湘觉得姑母向着她自己,如此一来或许她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危害到纪以甯了,她也可以少一个敌人。

远处,无数的人围在了一起,少女走上前去看,发现这几个小摊卖的都是面具,这些五颜六色的面具看起来却极为古怪,有的粗犷狰狞有的狂傲威武

纪以甯伸出手又有些心惊,问道:“好多卖面具的,他们这是做什么啊?”

秀莲在一旁解释道:“奴婢早就听说这京都到了岁除就有驱傩活动,戴着面具傩舞便能驱鬼逐疫、除灾呈祥呢。”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驱邪仪式,都说岁除时会有小鬼来到民间,所以这些也算是一种祭祀的信仰仪式。

纪以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当她离开小摊再回头找秀莲时,四处都是陌生的面孔。

她的心中有些心慌和不安,“莲儿,你在哪儿?”

话音甫落,只见一群戴着古怪面具的人,跳着僵硬的祭祀舞将纪以甯圈禁了起来,她最终被逼到了无人的僻静之处。

纪以甯感觉到一种恐惧和让人窒息的氛围,祭祀舞没有停下来,他们不停地围着她旋转着,她跌倒在地上,害怕到了极点,“你们要做什么?”

可那些人却不停地在她身上撒着符水,嘴里念着她听不懂的语言,蓦地,其中一个穿着蓝衣服手上挂着响铃的人从袖中拔出了一把锋芒毕露的匕首朝她靠近。

纪以甯全身冰凉,她感觉到死亡朝她靠近,每根汗毛都竖起来的恐惧和绝望。就在这时,那些戴着面具的男子的身后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的眼中写满了冷漠,他轻瞥了女子一眼嘴角竟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又当作视若无睹的往前继续走,纪以甯甚至来不及想他是真没看见自己,还是装作看不见。

管不了那么多!

纪以甯大声地喊道:“二哥,二哥救救我。”

还是保命要紧,生死攸关,虽不知纪攸宁安的什么心,呼救是她在生死边缘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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