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又涌起一阵轻蔑,穷八路,哪里见识过世面
抄录完毕,冷士良收起纸张,对丁飞虎说:“丁队长,原稿你留下,这些抄本归我。”
“好的,谢谢。冷兄,呆会你想去哪儿,让老史他们,送你一程。”
“不用,谢谢,”冷士良说:“我自己走就行。”
“那好吧,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冷士良走了。
这间破旧简陋的小屋里,只剩下了丁飞虎和史大刚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这两个嘻嘻哈哈的“乐天派”,竟然面对着面发起愁来。
史大刚抽的旱烟,腾腾地冒着白雾,把这间小小的屋子熏得就象个火云洞一样,几乎都看不清对面的人影了
丁飞虎,带领着一只八路军的侦察队,长期活动在唐山、天津一带,有时也到北平,受津唐区敌工部的领导,暗杀敌特,侦察情报。
这一回到北平来,是执行一个特殊任务。
上级党委派了一名联络员,乘火车到北平,给津唐区敌工部传达秘密指令,因为敌人的无线电侦听很厉害,因此没敢拍发电报,派专人前来口头传达。
丁飞虎奉命带领侦察队到北平接头,却扑了个空。
没接到。
是联络员出了意外?
还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丁飞虎手下的侦察队,分成几个组,秘密查访,几天来费尽周折,却毫无进展。
其中史大刚和栓子这一组,没找到联络员,却侦察到了日本军官月保太郎在南锣鼓巷“遛马”的情报,想“搂草打兔子”,顺便搞个刺杀,却差点出了意外。
当栓子在梨园春戏院门外,得到那张“半朵海棠花”的图案时,他和史大刚都是喜出望外,因为,和联络员的接头暗号里,有“花海棠”的词句,那么很自然地让人产生联想:是不是联络员以这张图,暗谕接头暗号呢?
因此,史大刚和栓子毫不犹豫,前往宪兵队,想把被敌人宪兵逮捕的戏院人员救出来。
当然想从宪兵队里救人,谈何容易?
人,虽然没救出来,却探听明白了被捕的这些戏子,都是什么情况,结果让人大失所望,这些人除了戏院老板,全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而联络员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显然搞错了。
后来,丁飞虎想潜入新民会长苏世贵的家里,探听消息,顺便偷取他家里的特务名单簿册,却也没能成功,误打误撞,跟光屁股的坂田干了一仗,一无所获
丁飞虎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潭。
他是个身经百战的侦察员,在敌后隐秘战线,杀日寇,捉汉奸,闯出了赫赫威名,胜利与失败,都司空见惯了,但眼前这个困局,让他几乎一筹莫展。
因为毫无头绪。
破屋里烟雾腾腾,丁飞虎用手拨拉着眼前的烟雾,皱着眉头说:“史大烟筒,你还有完没完了?呛死人了。”
“你心里烦,赖我抽烟干吗?拉不出屎来赖茅房。”
“你把人熏得脑子都蒙了。”
两个人正在绊嘴,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推门一看,只见栓子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走过来。
这小伙子步履矫健,走起路总象象是一阵风。
“有消息,有消息”栓子急急地嚷道。
丁飞虎和史大刚,同时从破屋里窜出来,急不可待地问道:“什么消息?快说。”“是有联络员的消息了么?”
“不是,”栓子摇了摇头,“有丁队长媳妇的消息。”
丁飞虎愣了一下,随即骂道:“胡说八道,我哪儿来的媳妇?”
“真的,就是你媳妇。”
“去去去,”丁飞虎失望地皱起了蚕豆眉,“我从小穷得叮当响,什么时候娶过媳妇了?”
“咦?”栓子冲他眨了眨眼睛,“那怎么回事?人家明明说是你媳妇你回忆回忆,是不是小时候,你家里给你订过娃娃亲?”
“放屁,我小时候连裤子都穿不上,提着棍子要饭,有谁给订娃娃亲?你小子吃错药了吧?”
“咦?那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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