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亲王府时,花予便与南雁没有太多交集。花予也知道南雁并非是针对自己,因为无论对谁,似乎她都是同样的面无表情。以至于每次清河谈及南雁时都会忍不住叹气。
“什么都好,若是能多笑笑就更好了,我和她相处这么多年,从没见她笑过。”
这样的话,花予这些日子听了无数遍。
基于此,花予也从不强求南雁能对她比旁人多几分和颜悦色,平日里相见最多也便是点头之交罢了。
可花予直觉今天南雁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神情漠然,原本好端端擦着刀,迎面见到她,收了刀便走,一刻都没停留,似乎极不愿意见到她,那一声冷哼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隐隐带着敌意。
在颍川时南雁对她的态度并无异样,这从颍川到江南,一路上花予和南雁几乎都没搭上几句话,也不知南雁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她想弄明白,却终究思索无果,索性不再多想,直接往回偏院的方向去,沿着石子路走到拐弯的地儿,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听见偏院前有对话的声音。
“南雁姐姐,你何必想那么多?既然是殿下吩咐的事情,咱们照做就是了。”
一把清澈的少年嗓,是清河的声音。
花予下意识往身边的假山后面靠了靠,假山边上植着郁郁葱葱的草木,倒是将她掩了个严实,甚至透过枝叶之间的缝隙,她还能看见那头说话的两人。
清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盘腿坐在檐角,南雁站在他跟前不远处的地方,抿着唇,凝着眉。
“殿下以前从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这又有什么关系吗?”清河扬了扬眉,有些不明白南雁为何纠结这些,“殿下武艺精湛,这几日又总有宗政郎君在他身边,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刚睡下不久便被南雁叫醒,眼圈还有些红,打了个哈欠:“倒是阿予姐,你也瞧见了,她不只是自己,身边跟着的丫头没一个是会武功的,上次驿站的事也就幸亏我去得巧,否则出了什么事儿谁能想得到?”
花予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皮子微微一跳。
南雁似是不赞同他的说法,眼角往下压了压:“那也是她的事情,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清河这段日子和花予相处得融洽,之前也没看见南雁与花予有什么不愉快,骤然间听见这话只觉得无比刺耳,几乎是立刻出声想要反驳,却被南雁清冷的声音打断。
“我说得不对吗?”
南雁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你和我是殿下的贴身护卫,从前无论早间黑夜,都是跟随在殿下身边。前些日子总留我在驿站守着也就罢了,而今你瞧瞧,不止是我,你也被留在这儿了,我俩就这样不分昼夜地,巴巴地守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自己来时的方向,冷哼一声:“连别人领不领情都不知道。”
花予下意识地往里侧又靠了靠,虽然明知道隔着这一段的距离,又有遮掩,她定是看不见自己,可就是觉得南雁的目光似是一把刃,能穿过层层遮掩,窥探到自己的存在。
清河觉得她越说越过分,索性从檐角跃下,走了两步,在院中央的石凳上坐下,重新盘上了腿。
他看着脸色有几分阴郁的南雁,语调也比平日里沉了些:“我不知道南雁姐姐你到底在气什么,我只觉得殿下并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你和我跟在殿下身边也不是一两年了,对殿下的为人还不了解吗?你什么时候见殿下做过没有分寸的事了?既然对你我有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
清河神情严肃,脸上也没了先前的困倦之色:“何况,殿下的吩咐,你我只能无条件听从。”他默了一瞬,又认真道:“南雁姐姐,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对我说,我不喜欢。”
南雁自然垂下的手在一瞬间攥紧成拳,却又很快地松开,她没有再次打断清河的话,可面如寒霜,把不赞同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她没有再说太多,只道:“依照殿下如今的处境,留她在身边,不过多一个累赘。”
清河抬了抬眼:“那也不是我俩该担心的事情。”
他觉得今天他的南雁姐姐火气来得简直是莫名其妙,以往的她从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情绪外露,并且是明白地表现出对一个人的厌恶。
平心而论,清河觉得王府中多了一个花予并没有什么不妥,日子该怎样过怎样过,且她善解人意,闲暇之时又教习府中不识文的下人读书写字,颇受人尊敬。
而且长得好看,明眸善睐,颦笑生华,清河甚至觉得她和自家殿下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清河回神,见南雁还在看着自己,想到她方才一番话,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烦躁:“南雁姐姐若是无事,便先回去歇着吧,傍晚时来替我便好,何况”
他粗略估算了下时辰:“阿予姐也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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