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的宫廷中,所有的灯盏都被点亮。画栋鎏金,喜气洋洋。魏候幸福的老脸被照耀得满面红光。
“太精彩、太神奇了!不愧是寡人的儿子。这次不仅保住了大梁、河东,而且占领了宋国四分之一的土地!”魏候不住地赞叹,停不下嘴。
群臣也是连连恭贺,气氛火爆热烈。
“是君上决策高明,为建造大梁防卫、稳定河东争取了时机。”
龙甲赞道。国相惠施则进一步分析。
“实在是一次了不起的胜利,利用天时、地利、各国牵制的局势,转劣势为优势,不费一兵一卒稳住了河东。且韩军得知齐国退兵,不敢与龙将军争锋,已提出休战请和。公子嗣殿下本次功勋足以证明,陛下迁都中原是明智之举。”
“对,进兵中原,一统天下!”魏王大手一挥。
“齐王和君上相比,只图眼前之利,只知富国,不知强兵,缺的就是一统天下的壮志雄心。”惠施赞道。
魏惠候两眼放光冒火花,百官一道贺喜。
此刻,济水岸边的阴平关要塞。雨过天晴,微风和煦,一切又恢复了和谐与平静。公子嗣已脱下了沉重的甲胄,换上了轻便簇新的官服。
齐国的使者已经送走,公子嗣领着几名随从等候张仪归来。
上卿陈轸朝着河边走了过来,向公子嗣行过礼。
“上卿大人,等回到大梁本人一定上奏君父,奖励你督军有功。这次,龙贾那帮人再也没有打压咱们的口实。”公子嗣乐道。
陈轸却是一副忧心忡忡,将公子嗣叫到近旁的垣墙下。
“殿下,也不一定啊。殿下本次出兵着实精妙!不过下官也听到一些流言。据说殿下出征之前,有一个本国的士子求见,并被委任为魏军使者,出使齐国军营。”
“不是流言,是事实。此刻正等着此人回营复命。”
“难怪有很多人不信这是殿下用兵的精妙。”
公子嗣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此人就是一商社无名小卒。离威胁到你的上卿之位远着呢。且此人也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之意。”
“殿下误会了,下官听帐下军士报告:曾在公孙痤的府上见到有个人很象他。”
公子嗣一怔,脸色阴沉下来。“你是说,会是受公孙家族的指使……”
“也不一定。只是谈生意的未可知。只是咱们好不容易在公孙、龙贾处扳回一局,现在也不过打了个平手。公孙一族老谋深算,不能不防。”
公子嗣僵在原地,发呆良久。“……看来你有了什么良策?”
“既是无名小卒,给他一个齐国奸细的罪名,干掉他,再推到田忌身上。这样也能堵住众人之口,两全其策。”
“此人……虽略有才智,也不至于吧。万一恩将仇报……本人还真于心有愧。此方案不可行。”公子嗣吞吞吐吐。
陈轸瞧着公子嗣,拱手莞尔一笑。“下官明白。知道怎么做。”
水光潋滟的宽阔河面上,最后一丝水雾渐渐飘散。
水面上远远划来一叶小舟。陈轸向公子嗣使了个眼色,率先迎上去。船上却不见张仪,只有两名另外的魏国副使和一名齐国的使者。
陈轸正询问着使者。公子嗣见状,也从垣墙后跟了过来。齐国使者弄清二人身份后送上一张书绢。公子嗣接过,只见上面是一段留言。
“公子殿下雅鉴:旨意已传达,商社另有急务,遂不辞而别。见谅!草民魏仪叩首。”
公子嗣望着“旨意已传达”几个字,思忖着。“嗯,传达得不错!可……田忌就这么放他走啦?”
齐国使者见问忙上前解释。“这位使臣从回兵开始就萎顿不振,医官诊断大约是疟疾、流感之类。田忌将军怕军中感染瘟疫,便没有强留。”
公子嗣将书绢递给陈轸。“看来是你多心了。走了也好。”
陈轸瞧着书绢,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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