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钟离罗盘和赵至善驱车去了哪里,转回头,再看太乙观门前的元玄子,他也分明地认出了钟离罗盘。
虽然,现在的钟离罗盘早已从一个懵懂的青涩少年变成了半秃的油腻大叔,然后那双机警又透着寒气的三角小眼睛,始终如一,阴森逼人。
“师父!师父!”元玄子的思绪被飞跑过来的二弟子燕玄虎打断了,只见他手里居然拎着一双破旧的十字黑布鞋,举到元玄子面前说:“师父,这是大师兄的布鞋!”
“那又怎么样?”元玄子瞪了他一眼,目光犀利。
燕玄虎立即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师父纠正过一万遍的毛病,就是遇事慌里慌张。每临大事要有静气,这是师父的教导,怎么遇事就想不起来了呢?
“师父,”燕玄虎努力平静下来,他说:“师父!您看,我在这双大师兄的布鞋里无意之中找到了这个!”说着,他把紧握着的拳头打开。
元玄子朝里一瞧,不由得怔了,原来竟是一包荧光粉!
“这双布鞋你是从哪里拿到的?”元玄子问。
“今天师父让大师兄开车去送北京的两位官员,我就帮着打扫卫生,扫到床底下时,发现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往里面一瞅,居然是一包荧光粉!师父!你说大师兄往布鞋里面藏荧光粉干啥?”燕玄虎一口气说完,还是有些喘息,他凭感觉这件事似乎很严重!
“平时,除了你,还有谁常去燕玄龙的丹房?”元玄子问。
“还有,还有那个张姐,对,她老去,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为这件事,她还和艾姐吵过几回。”燕玄虎扶扶眼镜有声有色地汇报着。
“她俩为什么事吵?”元玄子问。
“有一回,张姐又去找大师兄,竟然把一块手帕丢在了大师兄的床上,刚好被路过的艾姐看到了,她拍了相片发到微信群里,让大家指认这究竟是谁的手帕。张姐知道后,”燕玄虎说得正眉飞色舞,却见艾姐老远的走过来,他住了嘴。
“你去吧,这件事不要对任何讲,这双布鞋放回原地,东西也不要动,恢复原样!”元玄子小声吩咐道。
“是!师父!”燕玄虎转身就走,生怕艾金玉看到,他把黑布鞋藏进了道袍里。
其实,艾金玉早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包荧光粉是她放的,包括元玄子前次去渭河边会见老布袋脚底的荧光粉也是她涂抹的。
她相信,此刻元玄子一定已经对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大弟子、太乙观未来的接班人燕玄龙产生了至少是那么一星半点的怀疑。
千里之堤,溃于一蚁!
关键在于,日积月累的让他们师徒二人彼此猜忌,相互怀疑!最终,瓦解元玄子在太乙观的主持地位,为自己将来接手打下牢固的基础。
想归想,艾金玉见到元玄子的一瞬间,立即换上了一副必恭必敬的真诚态度,她双手抱拳,深施一礼,说:“向师父问候道安!”
“你刚才去哪里了?”元玄子用关切的语调问。
艾金玉才从迎仙居出来,她自然心中有鬼,还以为张震洋又派人盯梢盯出了马脚,她凛然一惊,下意识的眨眨眼,扶扶快要掉到嘴巴上的眼镜,说:“啊,回师父的话,弟子刚刚去了迎仙居一趟。”
与其说谎被人识破,不由实话实说,反正人是进了迎仙居,具体做什么说什么,那是绝对有把握不会漏馅的。
“你去迎仙居干什么?”元玄子一步步地逼问。
“我,我去看看现在有什么新的菜品,有些大居士想到那里用斋。”艾金玉感觉似乎心被人掏空了一样,虚的厉害。
“迎仙居的老板你认识吗?”元玄子越问越细。
“嗯,迎仙居的老板嘛,说认识也算是认识,说不认识也算不认识,只是见面熟而已。”艾金玉笑得很不自然,额头上沁出细密如雾的汗水。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元玄子还在问。
“他,他好像是叫独孤境。”艾金玉感觉非常被动,像是进了看守所,被人五花大绑的录口供。
她突然灵机一动,对元玄子说:“师父,您还别说,那个叫独孤境的和尚眉眼还真的和您有几分神似,我看过您年青时的相片,嘿嘿。
不过,他是一位出家的僧人,如果您对他感兴趣,改天我给您介绍介绍。”
没想到,元玄子面色微沉,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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