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外跟王雄还没聊几句,老单福已经回来了。
单天长一见老单福,笑道:“饭还没熟,你们久别重逢,不多聊会?”
老单福用手一捋颌下的银髯,笑道:“爷,您说我上了几岁年纪,怎么越活越没出息呢。刚一出门就想着午饭,生怕回
来晚了没得吃,急急忙忙往回赶。”
“哈哈哈”,一句话又把老员外逗笑了,问道:“这么多年了,人家还记得你呢?”
“瞧您说的”,单福也笑道:“他要是连我这张老脸都不记得,那他那个脑袋也就没什么用了。既然没用,也就不用留在脖子上了。”
单老员外假装倒抽一口冷气:“你这是想要谋害国家命官,这还了得?想必刚才也没给人家好脸色吧!到时候人家为泄私愤,召集官军攻打我的单家屯,老夫我该如何是好?”
单福这边猛地一拍脑袋:“哎呦,可坏了。我没想到这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来回乱走。走着走着可就走到了王雄的面前,猛一抬头,满面俱是慌张的神情,对着王雄说到“姑老爷,如今我惹上了官军,这可怎么办,您可得替老奴拿个主意啊!”
王雄就看着这两位老人在这演戏,面色淡然,可心里却早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这单福从出门到回来不过片刻功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姚远退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惧怕官军。可一见老单福问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便随口答道:您要说守卫单家屯,王雄没有什么办法,无非是匹马单枪,你死我活而已。可您要说想对抗官军的话,雪峰山山高势险,又有我们兄弟多年的经营,修了几处牢固的工事。任凭这大顺朝廷派来多少人马,我们只要固守不出,守上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什么难事。您要是真怕官军前来搅闹,不如干脆就跟我们上山,岂不落个逍遥快活?
“好!就这么办了,单福,去安排车辆和人马。我们收拾行李,即刻上山!”单天长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有道是:一个姑爷半个儿,我姑娘跟了你,你就有半子之劳。我的好孩子啊,以后我这把老骨头,可就依靠你啦!”说着话哈哈大笑,也不等王雄答话,“嘭”的一声,就把王雄的两只手攥在手里,使劲的这么一摇。这回,王雄就算想拒绝,话也说不出口了。
王雄这才恍然大悟,“哦,我说这两位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在我面前这一唱一和的,说了这么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原来目的是想进我的雪峰山啊!那就无所谓了,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别看在山外,你们的能耐比我大,功夫比我深,我行事还要有所忌惮。可这要是进了雪峰山,前山有我们设下的众多机关埋伏,后山有师父坐镇,谅你们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想到这,也就附和着笑道:“您放心,到了我的雪峰山,就跟到您家里一样,还别说是您一个小小的单家还不到一百人,就是来个三五千人,我们雪峰山也能招待得下!”
再看老员外单天长,那两只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拉着王雄的双手答道:“会的会的,很快会有的。”
“啊?”王雄真想把自己的嘴缝起来。同时也深刻地认识到,在这两条老狐狸面前,自己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于是干脆就只是应付,再也不说话了。
单家人马整顿的速度极快,当天夜里。整个单家,所有人员一个没留,连夜启程,前往雪峰山。
太原城内,总兵肖玉龙和先锋官姚远,还有去年新上任的太原知府常荣正在一间密室里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肖玉龙面沉似水,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知府常荣是一届文官,也没经历过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正在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姚将军,如果今天你与他决一死战,又怎么样呢?”常荣问道。
“要说上马征战,姚某不敢说稳胜他,可至少也有六七成的把握。但是,如果他执意要走。别说是我自己,就是今天这两千铁骑跟我一拥而上,也未必能将他留下。此人一旦逃脱,那当天夜里,就是我们太原城惨遭浩劫的时候了。”姚远答道。
“那如果,请肖总兵和姚将军你们二人带队,我们太原城出重兵,踏平单家屯,又当如何?”常荣不死心,又问道。
“今天,罗阎王座下的三神五鬼并未露面,他们此时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姚远看了看面前的这位书生知府,又继续说道:“再说,区区单家屯的一个土财主,竟然明目张胆立下比武招亲擂,招山贼为婿,还在擂台上出手镇伤了王雄。三年前,黑衣劫粮案的那天夜里,我与那王雄有过一面之缘,武功也算不错。能够空手接下王雄一记春雷,这老员外,恐怕也不是寻常之辈。自从王雄露面的那天起,我就派人详查这位老员外的底细,我的大人那,您猜怎么样?”
“他是个什么人?”常荣问道。
姚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位单老员外的来历,竟无人知道。周围的村民,四乡八镇的老人,全都派人问过。只知道这位老员外姓单,家资巨富,二十年前从外地迁往此处。至于从何处而来,因何居家迁移至此,万贯家资来源于何处,住在此地做什么营生,甚至就连全名叫什么,一无所知。”
常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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