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典驾车载着玉心,紧赶慢赶,差不多前后脚抵达。
齐佩佩早早在门外等候,远远见着卫翕打马前来羡慕不已。丰朝人人会骑马,她亦不例外,不过技术不佳。
“佩佩,时辰尚早,怎不在府内等?”卫翕双手相互揉着关节,久久没拉缰绳,动作有些僵硬生疏、用力过猛。
齐佩佩招来侍婢,早已备好热茶呈上,“你快握着暖暖。”
“可要与齐夫人一道,还是我们直接走?”她从未等人一起,以往参加宴会,她都独自前往。
于太后,她是小辈,自当先一步前往在宴席上等候;于安乐侯夫人,她的母亲,向来是顾及不到她。
“与母亲一起,我们先进去。”两人一路说话过了二门,穿回廊进院子,欲过了参琅桥去见佩佩祖母,怎料院里一干莺莺燕燕挤作一团,人来人往,数量不见少。
卫翕当即转身,退入回廊不愿再进去,太挤了。
回首,她们身后跟着的一干婢子,两两并肩,贝联珠贯,占去回廊的半截儿。
这才是高门大户的姑娘该有的场面,倒是她这个郡主,身后只一贴身婢女玉心,再无旁人。
两相对比,不免寒碜。
感叹道,“佩佩,你们家真是兴盛啊。”
人能不多吗,齐府七子,只最小的七郎齐鹤未娶亲,仅每位嫂嫂的女婢婆子,人数不下两指。另加上府内其余公子、姨娘支使的女婢男仆雇工,保守估计,得有一千之数。
平日见惯的场面,今日听卫翕一说,齐佩佩突生莫名的羞愧感,干巴巴解释,“今日上巳,嫂嫂们要准备的很多。所以……”她说不下去了。
今日与平日没太大分别,唯上巳节尔,各房主子皆有事安排下来,婢子们手脚不得空闲,没工夫掐架聊闲天儿罢了。
“翕娘,我们去春山轩等也一样。”
春山轩是齐府里较大的一处二层小楼,是平日里齐府女眷招待客人的地界。建在湖边,旁了连着矮栏石桥,桥身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湖心的八角飞檐亭。
“佩佩,我们去湖心坐着。”
她见春山轩无人,待着甚是无趣,干脆去湖心喂鱼好了。
两人踏上石桥,身后的婢女一栏一立,两两相对,留四五人跟着一起进到亭子伺候。
踢了缎鞋走上坐榻,裙上金织羽翅散开,卫翕浑身没骨头似的倚在朱漆护栏上,手臂垫着下巴,坐没坐相。
齐佩佩正襟危坐,端庄的姿态让卫翕看着浑身不舒坦。
矫揉造作,面上生出郁色,“佩佩可是与我生分了?”
卫翕此言,齐佩佩始料不及,“没有,翕娘你怎会说出这般话?”心中不免检视自己刚才的言行,可有不妥,是有不周全的地方?
卫翕倾身,噘着嘴,胳膊撑着故意靠近齐佩佩,精怪的朝她眨眨眼,“既然不是,佩佩你坐的这般庄重,倒显得我不知礼数了。”
她随意坐……不,连坐都算不上,应该是趴着,身旁衣裙四散铺开,肩上的披帛被她揉作一团扔在一处。
随意的样子,好像此刻她是在自家院儿里的床榻上。
“不是,没有,翕娘我只是习惯这样的坐姿,并没有故意羞你的意思。”笨嘴拙舌的解释,就怕卫翕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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