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滴血珠子聚在口子尖儿上,顺着手腕滑下,撞上卫翕腕上的翡玉镯子。
翠石生红花。
“郡主,你怎这么不小心。”玉心吓得大叫,将还在卫翕怀里的罪魁祸首丢出去。
喵地叫一声,宝石身姿矫健,轻跃在石砖上。
“大惊小怪。”卫翕赏玉心一个白眼,“常老头配得止血膏还有没有?”
她的性子闲不住,哪儿都要去走上一走,看上一看,摸上一摸。不是被树枝蹭了剐了,就是被石头割了伤了。
伤的尤其重的一次,是在顺安帝的珍禽园。掠古献上一头猛禽,白线雕王。
当时她听人说那头雕威风凛凛,比肩成年男子,大翅一展乘风起,载人翱翔于天际。
这等稀罕玩意儿,她岂能不好奇。拉上“志同道合”的裕王,半夜窜进珍禽园。
偷摸解了锁链,试图爬上白线雕王的背。
下场惨烈。
裕王被白线雕王啄了手臂,她则是被一翅膀甩飞。
疼!
当时趴在地上疼的喘不过气,感觉五脏六腑挤作一团,眼睛充血,什么也看不清。
然当她浑身不得动弹,躺在床榻上得到白线雕王趁机飞走的消息时,咧嘴笑了笑,疼的龇牙。
虽然你没带我飞上天,还狠狠摔了我。可你自由了,能自由地展开翅膀。
玉心拿了止血膏擦在她手腕上,清清凉凉的,还有一股药香。
常老头儿啰嗦是啰嗦,拿出手的东西绝对佳品。流出宫外,市价千金,抢手的很。
临近饭时,卫翕想起昨天的事,“对了,可找着合适的厨娘。”
总再不能教她吃青菜,喝白粥。
“倒是看过四五个,都不甚满意。”厨娘多为二三十的妇人,拖家带口难免不妥。
庖厨多为男子,玉心想找独身的厨娘难度真不小。
卫翕起身,伸一伸懒腰,“今日便去一金楼食午饭,找厨娘的事不急,得各个方面都中意才行。”
“要不郡主今日忍忍,暂不出府,我去大厨房提了饭来?”
万一侯爷回府,差人请郡主至花厅用饭。
“忍不了。”卫翕脾气上来,“难不成侯爷回府,还不让我出府食顿饭了?这是甚么道理。”
她是打定主意今日必出府。
玉心哪里拗的过她,找出两身樱草色的袍衫,卫翕这才展了笑颜。
一金楼的一金,是谓张口值一金。
无论是一句话,还是一个字,只要客人您停顿留气口,都按一金算,句句叠加,上不封顶,直到您踏出一金楼的大门。
卫翕得以看中一金楼,一是因那里的庖厨手艺好,做的乳酿鱼使她念念不忘,一是因楼中的规矩,被迫出来的清净。
没钱的人不敢进一金楼,有钱进一金楼的人话能多说,却不敢放声喧哗。
因为一金楼的背后,是卞王独孤泊如。
自她替独孤泊如挣得一杆未进的“美名”过后,她不大乐意见他,总觉得自己欠了独孤泊如似的。
不过独孤泊如轻易不会去一金楼,卫翕也就放心大胆去了。
才上二楼,卫翕笑脸瞬间僵住,今日不宜出门,更不宜到一金楼食饭。
只见独孤泊如言笑殷殷坐在雅座上,见着她来,“绥阳。”
卫翕笑着走上前去,“卞王殿下今日怎有空来一金楼?”
独孤泊如温温笑着,“得闲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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