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浓烈的臭味渐消,曾父剧烈的咳嗽渐熄。只听曾父突然道:“诚儿能交到你这样一位朋友,我开心的很哪。”
史敬思正欲答话,又听曾父一声长叹,道:“我家诚儿也是好孩子啊,只是被我这将死之人连累。”
史敬思听到说“也”字,那自然也是在夸他,接话道:“曾诚孝敬伺候你是应该的。”
曾父叹了口气,问道:“请问,你称呼?”
史敬思恭道:“哦,晚辈姓史,名敬思。”
曾父哦了一声,道:“我家诚儿是个苦命的人,小的时候就没了娘,你与诚儿是朋友,闲时还请你多多劝他。”
史敬思疑问道:“曾叔叔让我劝他什么?”
曾父还未回答,史敬思听到叫门声:“史将军,快开门。”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史敬思听声便音,知是曾诚回来,对曾父道:“是曾诚回来了,我先去开门。”
转身出了内屋去开门。曾诚怀中揣鼓鼓囊囊进了屋,去掉斗笠雨披,从怀中掏出两三件小孩衣服递给史敬思。史敬思也不问他从哪拿来的,接过衣服道:“多谢曾兄弟。”
曾诚点了点头,道:“史将军,我有事想问,还请勿怪。”
史敬思道:“你说。”曾诚道:“敢问晋王是怎么死的?”史敬思微一愕然,万没想到曾诚会突然问这,看曾诚满脸带歉意,心想他是怕问到我的伤心处。当即答道:“我家主公被朱温放箭围困,被万剑山庄顾思义打死,此二人都是杀害我主公的凶手!”
曾诚听史敬思一字一句蹦出,似是咬牙切齿,道:“史将军莫要动怒。”
史敬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还要多谢曾兄弟在驿馆门前的提醒。”
曾诚道:“汪堂主命令刘猛...哦,就是白天我们三人守城门的头领,他受汪堂主命令,要在城门拦住你,想法来试探你是否受伤,他突然说要比武,当时虽不知此举的真实意图,想必也是别有用心,所以出言提醒,可惜...”
史敬思道:“曾兄弟既知朱温一派的为人,为何还要不另寻出路呢?”
曾诚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他心中如何不想呢,只是家中老父病种在床,心中抱负在外,想要忠于自己的抱负,就不能床前尽孝,自古忠孝两难全。
曾诚沉默半晌,突然内屋传来父亲的剧烈的咳嗽之声,忙道:“爹,你醒啦?”说着跑到内屋之中。
曾父咳嗽之余不住喘息,良久方停,缓缓道:“嗯,我早醒了,你不用担心。你交的这位朋友很好。”
曾诚道:“哦,你俩说话了。”
曾父道:“嗯。他刚刚还伺候我哩,我还想让他劝劝你,不要再管我了,这样我们爷俩都受罪。”
曾诚见床下已无接粪便的盆,便已明白一切。点了点头,道:“爹,你别说了,你接着睡吧。”
曾诚走到史敬思面前,道:“多谢史将军照顾我爹。”
史敬思笑了笑,又听曾诚突然问道:“史将军,晋王临死时有无中毒迹象?”
史敬思想起主公李克用和陈景思临死前口吐鲜血的惨状,恨恨道:“有,朱温老贼设宴在酒中下毒,我家主公和我二弟喝了不少酒,还好我受伤没有喝,才躲过一劫。你早就知道朱温下毒?”
曾诚摇了摇头,道:“不对!如果朱温下毒的话,也不会对自己下毒吧。”
史敬思睁大双眼惊道:“什么?你说朱温也中毒了?”
曾诚断然道:“不知是真是假,全城士兵本来奉了汪堂主的命令,全城搜拿你,刚才取衣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要我们取消搜捕,立即回岗把守城门,说是梁王在上源驿馆饮酒中毒,怕有人趁机来袭汴梁加害朱温。据说同桌共饮的电字门堂主杨公目和雷字门堂主黄宗明也都中了毒,想必消息是真的,恐怕此刻正在服解药呢。”
曾诚顿了一顿,续道:“刚刚我还愁找不到理由支开搜捕你的士兵呢!”史敬思眉头紧锁,不敢相信曾诚所说的朱温三人也中了毒,那么谁会是下毒之人呢?
他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一两个时辰前,进入上源驿馆后所发生的一切,突然,身子猛的一震,道:“莫不是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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