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生的父亲犯了事,判合府流放。
身为家中幺子的夏长生走投无路求到了他面前,希望能进公主府躲避这流放之刑。
夏长生道:“我若也跟着去了,我们家怕再没希望了,好歹留下干系不大的我,即便不能申冤将来也能帮衬着点,别让这一大家子全没了。”
燕均秋听了只觉得好笑,除了铁甲卫,天下间竟还有人主动愿意入府的:“如今才知道原来入公主府竟是这般有出息、荣耀。”
夏长生厚着脸皮红着耳根道:“你知道的,福安其实人还不错,并不会……不会真的把人怎么样,且她还十分地护短。我只是想让公主庇护庇护,免了我的刑罚,日后能帮衬着点家人。”
燕均秋有些恼:“她若插手这事,那些人会怎么看她,怎么说她?说福安公主色令智昏,罔顾律法?”
夏长生老实道:“福安在外就是这么个名声,虱子多了不痒,有你在先,我这个受家族所累幺子自是不会起眼的。”
燕均秋听得有些发愣,半晌才冷着脸道:“我哪有这本事。”
夏长生急了,“我保证等事情过了便会离开,绝不碍着你荣宠。均秋,求你了,看在同窗多年的份上帮我一把。只要你开口,福安公主一定听的。”
一定听的。
燕均秋忽地心尖尖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样地乖觉听话的。是不是也和之前一样,说不想再见她,她便远远躲了他三年。
于是他让柱子在路上拦住她……。
福安是欣喜的,特意回屋换了一身海棠色碎花的高腰儒裙,鹅黄的束腰缎带勾勒出初初长成的曼妙身姿。银线绣制的小碎花从腰间向裙摆由疏至密蔓延,行动间似花海轻拂,而她便是这花海上最精美的精灵。
福安跑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润,气也有些喘。
燕均秋站在水榭一头,听到脚步声偏侧过身,只留下背影。
福安脚下步子一顿,站在水榭阶下,问:“均秋,你找本宫?”声音隐隐带着兴奋颤音。数年来这还是头一回。
燕均秋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平静如斯,仿佛没听见。
福安剧烈的心跳渐渐平稳,然后慢了下来。
默了许久,柱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字不差地说出燕均秋交待的话:“公子希望夏长生能进府伺候公主,他好歹也算是公主的故交,望公主在他入府后多多眷顾,别让他受了冷落。”
福安转头看向柱子,不可置信:“什么?”
柱子不敢看她的脸色,袋脑几乎弯到了肚子上,又照样说了一遍。
福安听清后急急上前跨了几步,燕均秋后脑像是长了眼睛,亦是移开数步,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距离,侧着脸连个眼风也没扫过来,福安的话生生噎在喉中,直愣愣杵在榭下,一双眼里皆是伤色。
“你应是不应?”
“均秋,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剩下的话被燕均秋骤然打断:“问你应是不应?”
眼见他不耐烦地欲行离开,福安在他擦身而过时,忙道:“应,本宫答应。”
燕均秋闻言脚下生风,转眼已在数步开外。
福安追了几步,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哽咽地道:“我没有像他们说的那般。”
声音由着煦暖秋风入耳,燕均秋那时只觉舒畅。
……
玉面含笑,神思诡谲。
萧子风见不得燕均秋这样子,低骂了声:“有病。”
既说完了正事便一刻也不想停留,起身出门,生怕自己忍不住把这人狠揍一顿。他看不惯自己,自己还看不惯他呢。这人从小就惹人厌得紧,一肚子拿腔拿调的坏水,也不怕有一天把自己淹了,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燕均秋闲坐了一会儿,还是出了门。
刚出府门,便迎头遇上一女子,女子行了礼后问:“敢问公子可认得萧大官人。”
原本打算无视绕行的人,耳朵一动,顿足,回身问:“哪个?”
女子脸庞发红道:“萧子风萧大官人。”
“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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