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瑞忙道:“苏公大义。”尔后又不由自主地道:“本来施政之争,皆为利国,怎么惶惶然变成了相互攻讦,竟然连原本的初心都忘了。”

苏轼愣了一下,摇头哑然苦笑。他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然还是吉丰看的透彻,如我等都失之意气了。”

两人越谈越欢,干脆让董婉儿置了酒菜,边饮边聊,只把董婉儿气的牙痒痒,不仅发作不得,还得装着高兴。

苏轼道:“原本新法之弊,特别是青苗法之弊,已经被各地的臣民所诟病。奈何王参政过于固执,根本听之不进,只要有上书陈列弊端的,都被王参政列为异己打击排斥。当然,反对新法的人后来也都极端了,只要是新法,不管是利是弊,一概加以反对。诚如吉丰所言,大家都忘了初心。”

古瑞尴尬笑笑。

苏轼又道:“我相信如吉丰之大才,定然也知道新政的一些弊端。”

古瑞点了点头,道:“确实听人讲过一些。”

苏轼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古瑞深深一拜。

古瑞惊慌,忙扶起苏轼,问道:“苏公这是干什么?岂不是折煞我?”

苏轼沉声道:“我知道吉丰素来与王参政之女王堇交好,王参政也将你当着新党中坚看待。愚兄别无他意,只希望吉丰入朝为官以后,能以是非曲直为界谏言,而不以亲疏远近行事。”说完竟然又再拜。

古瑞深感惶恐。他眼前的苏轼,那个后世大名鼎鼎的苏轼,果真是值得称道的人物。

古瑞忙道:“苏公放心,若我真的入朝为官,定然是认事不认人的。不管是新党旧党,我认为对的就支持,认为不对的就反对,决不会为个人私利干昧良心的事情。”

“我果然没有看错吉丰。”苏轼大笑道。

两人又接着畅饮,直至天色将黑才散去。

第二天,宋神宗赵顼已经有了决断,要跳过茂才制科,直接招古瑞入朝为官,甚至连官名都已经想好。

崇政殿上,赵顼看着站着的几位卿家,道:“朕拟赐古瑞进士及第,翰林侍读学士,赐紫金鱼袋,众卿觉得如何?”

听皇帝这么一说,王安石心中特别高兴。赐进士及第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古瑞之才,一个区区的进士及第,他完全受的起。重要的是后面“翰林侍读学士”和“赐紫金鱼袋”,这可是了不得的恩宠。

翰林侍读学士一职,虽然品级并不高,但可以常陪皇帝左右,参赞机要,自宋真宗之后,已经极少有授这等官职了,可见皇帝对古瑞的重视。而赐紫金鱼袋,则更显尊贵,大宋自开国以来,赐紫金鱼袋的本就不多,而一入仕便受此恩宠的,古瑞更是第一人。

王安石面有得色。

司马光道:“陛下,臣以为不可。”

赵顼在考虑授古瑞官职时,权衡过新旧两党的感受的。若按王安石的要求,需“高官厚禄”,旧党必然反弹,所以才授了古瑞一个翰林侍读学士的虚职,没啥实权,这是照顾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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