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对这赏梅宴并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知道何敬什么时候回来。

何敬姓何,她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跟他扯点关系的人只有何闻山公公,但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她也不确定。

这已经是何敬离京的第十六天,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阮阮转到前堂,那里有个经常值守的小丫鬟,若何敬来过的话,她可能是第一个见到的。

阮阮手中拿着账本,轻轻地走过去,那小丫鬟连忙行了个礼,“敢问阮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我只是来向你打听,何敬何大哥回来了没?”

小丫头思索后才道:“何公子昨天来过一趟,王妃恰巧有事不在,他今天应该还会再来的。阮小姐找何公子有什么事儿吗?”

“我这里有几个账本上看不懂的小问题,想请教一下他。”

“阮小姐放心,等何公子下次来的时候,奴婢一定去知会小姐一声。”小丫鬟一双圆眼睁得浑圆,心里早就想好了要挑什么时间跟边梁边大人说。

可阮小姐又是这么楚楚可人,她实在不忍心把小姐给卖了,但万一……万一小姐是奸细呢,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但心系大魏安宁,为了和平,还是听边大人的话比较靠谱。

等她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刚才的纠结是全然无用的,瑾王殿下就在她们二人不远处,刚才说话的内容,大概是全听见了的。

小丫鬟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顺带着扯了扯阮阮的衣袖:“小姐,殿下在您身后呢。”

阮阮第一反应是视而不见,只要她跑得足够快,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经过这么些天的感觉,魏濯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即便是心里一直在怀疑她,也从来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她向来娇弱,自小身子就不像其他公主皇子那样康健,没生过什么大病,小病却是时不时就犯一次。所以她本身没多大的力气,跑一小会儿就已经是极限,不能拼耐力,只能拼速度。

阮阮闭了闭眼睛,在心中默数。

三。

二。

一。

声音落下,她迈腿就跑,就像身后有刀刃逼迫着似的,小脸上面满是慌张,迎面而来的风有些狂放,给眼眸渡上一层水光。

以至于魏濯对上她水雾朦胧的双眼时,心中微动,日子仿佛又恢复成早前的模样,这姑娘还是很怕他,一碰见他跑的比谁都快。

就是有些傻,跑之前不好好看方向。

行兵作战的时候还要侦查敌情,贸然行动的话,只怕会落得个惨败溃然的结果。

而逃跑时选错方向的阮阮,似乎是真的有些麻烦了。魏濯今日上朝,碰上几个听不懂人话的大臣,兴致本就不高。现在又被人这么一幢,心情自然差到极致。

魏濯听到身后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大概是在为他怀中的少女默哀。

小姑娘像只猫一样娇娇软软地扑进他怀里,额头刚好地撞在他胸口,暗香浮动,满怀的温热轻柔,他突然领略到温香软玉在怀是何种滋味。

说不上好受,甚至有些难受。

因为刚才掀起的那股怒意就这么卡在了心口,发作不出,不是不能发作,而是不愿意发作,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而忍耐自己的情绪。

这还是第一次。

魏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最开始,阮阮扑过来时他并没有躲开,而现在,他也没出声赶走怀中的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僵持的状态。

小姑娘双手挂在他颈间,气息一小阵一小阵地喷在他胸前,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呼吸的不顺畅。

估计是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给气到了,耳朵红成一片,连后颈都沾染了粉嫩,魏濯一点脾气都没了,甚至还有些好笑。

江阳茂专门从魏濯身后绕了一圈绕到前方,表情惊叹,唇形摆成一个圆,把内心的想法全展列在脸上,仿佛是在说,殿下,您竟然,没有推开她!

魏濯堪堪回过神来,脸色逐渐冷下去。

阮阮被硌地生疼,眼眶一瞬发酸,她现在只想失忆,或者让魏濯失忆,缓了一会后,只叹了口气,强忍着羞意抬头。

顷刻便撞进一双寒气缭绕的眼眸中,如漆如墨,波澜不惊,眉间冷意更甚正在消融的冰雪。

她心中一慌,立刻俯身行礼:“殿下安好。”

魏濯没理她,看向自己的右臂,上面缠着一条轻盈柔软的薄纱,是小姑娘衣衫上的带子,他斯条慢理地用手指弹开,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找何敬?”

阮阮看他冷着脸抚开自己的衣服,一副很嫌弃的模样,刚才撞到他的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没有。”

魏濯道:“真当本王耳聋?”

“民女不敢。”

魏濯看她油盐不进,沉着声说:“刚才为何不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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