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菏心绪放松后,笑问道:“尹姐姐怕您缚她回府?”尹晏道:“信中未道,她心里想的。小时候她惹事,吾便缚了她在案前背书。”程菏恍然:“好,小侄一定转告。”又谈好一阵,留尹晏用过午膳便送他出了院子。
随着夜幕的落下,尹陌在沛县关城门前终于到达。徐州大多士家尹陌都随父拜访过,除去初平二年那次出游没跟随外,尹陌出世后尹晏的每一次游历都会带着她,像教导儿子一样教导她。得益于父亲的教诲和自己的见闻,尹陌通达见理,与程菏相熟后,惊讶于程菏隐约就像另外一个自己,只是她有事羁绊,不能说撒手就撒手。
尹陌进城后,径至陈府。
书房里,灯火明亮,一少年伏案用功,一老者在一旁不时指点,听闻尹陌求见起身走去前厅。宾主坐定,尹陌道:“可有打搅世伯教导公子的晚课。”老者摇首念叨道:“这小子惰性难除,一时不盯着都不行,好玩,都长成少年了,多训斥几句也能哭,那泪花真是让老夫又急又气!不说要求他有老大那般才干,就是有老二一半好也成,嘿,这小子就是不争气。”老者念叨一阵后,看向尹陌,尹陌脸上挂着浅笑,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老者回神,才问道:“贤侄独自来的?令尊如今在何处,他可安好?”尹陌应道:“自己来的,不久前家父刚出游,小侄便离家去许县了。此时不知他身居何方。此来沛县,逗留数日,欲借房舍一间住几天。”老者笑着答应道:“住几天都成,办事有难处尽管找老夫。”
尹陌又道:“小侄有可能会去下邳一趟,世伯若有捎信的差遣,我可代送给二位兄长。”老者摆手:“无有,无有,徐州将要打仗,贤侄早日完事早日离开徐州为妙。”尹陌奇道:“战事在何方?”
老者往南边虚空一指道:“打将过来的是吕布,去岁他夺去坐榻未坐热的新徐州牧刘使君的位置,今岁使君募兵万余众,那匹夫恐使君坐大复仇,欲先下手。”尹陌道:“小侄听闻吕布有当年项籍之勇,将要开战刘使君可知?”老者叹气道:“使君及幕僚具知,然知与不知又有何区别。除却加固城防,这几天也没别的事了。贤侄莫要涉险才是。”尹陌只好满口答应道:“小侄受教,只是此翻涉足徐州受朋友之托,恐不能十分的遵世伯教诲。”又交谈许久,尹陌大致了解徐州详情后便告辞下堂去休息。
形势紧迫,下堂后尹陌心里默默盘算着将要做的一些事情。实力悬殊之下,刘备一方太难保得不败,几日以来都积极备战,那些将军也勤练兵卒。而吕布那边说是他要发过来,现在准备好没有,还要多久打过来,对手已经开始防范他会不知道吗。这里的情况吕布或许知道一些,如果知道更详尽……还有阳春酒肆冯一那厮,徐州本来就比许县好做买卖,他去捞战后财吗?闻所未闻,先看看他在这边的人脉再说吧。
残月高挂,深秋的晚风似要穿透人的肌肤进入骨髓,天上的星斗比夏夜的少许多,那些还骄傲闪烁微光的星斗,在这凉意深沉的秋天使人对他们有了更多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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