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自己所言,她摔到了谢倓身上。好死不死,还是他的怀里。
秦少主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身为女人的尊严,而是手忙脚乱起身唯恐玷污了长乐王的金躯贵体,谢倓长臂一伸拽住了她的胳膊,避免了秦岫后脑着陆仰着倒地的悲剧,还未从兵荒马乱中回神,一只细长如葱玉的手随之扣住了她的下巴。
想借摔倒来掩盖受伤最明显的脸颊的秦少主显然完败,紧张得身子都僵硬了,一边干笑着挣脱开他有意无意的钳制一边说着“男女授受不亲”极速后退。谢倓站着不动,口中却直奔秦岫最不想提起的主题:“你与人起了争执?”
秦岫飞快道:“抱歉没有体谅您的难处可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提起戳您的痛处让你难堪求殿下看在咱们师徒一场的份上饶过我吧我保证不会再说了!”
“……”
如此为了转移话题而口不择言的话竟然没有让长乐王有丝毫不悦的反应,知道自己猜测正确也并未多问,这并不好奇甚至是平淡的反应让秦岫松了口气。
谢倓转身进屋,丢下两个字:“进来。”
秦岫本想一口回绝,然而不知突然想起来什么,看着长乐王的背影若有所思,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个“好。”
谢倓给她的半边脸上了消肿的药,抹上去后火辣的痛感被清凉所代替,秦岫昏昏欲睡,他不过是一个转身,再转回来,她已经靠在塌上呼吸平稳了。
内伤看不出来,只是瞧着她面色苍白,长乐王就知晓她怕不是只被打耳光这么简单,只是想起这姑娘应该是从来都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受皮肉之苦的人,外看笑意风流内里偏执狠绝的秦少主,肯定也让对方吃了不少亏。
这样想着,心里才好受了些。
秦岫睡到半夜就醒了。
这环境过于陌生,她发起的警惕性比在自家强了多少倍,这一抬眼,烛影恍惚间,突然一个白影映入眼帘。
秦岫蓦地瞪大了眼,睡意全无。
面前衣衫松垮长发披散的少年正是刚刚沐浴完的长乐王,面对如此美色要是还能有半分睡意,她就枉为好色风流的秦少主!
可堂堂冰清玉洁的王爷并非青楼楚馆中的小倌,不能想上就上,秦岫意识到这个事实,惋惜一样摇着头叹息。
谢倓猝然出声:“在想什么?”
秦岫脱口而出:“在想怎么上你……”出口猛然发觉不对,硬生生接上一句:“……家的房檐。”
谢倓:“……”
他假装没看见秦岫因为心虚而四处游弋的眼神,道:“你要走,我送你?”
明明是疑问句,到了他嘴里仿佛变成了肯定句,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秦岫忙跳道角落里狂摆手:“不不不不不不不用我自己会走!”
结果真的就不容置喙了!
谢倓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秦岫等于没说。二话不说上前搂住秦岫的腰跃上琉璃瓦,不给她丝毫反悔的机会。
冷风阵阵中,秦岫一边凌乱一边心道:“还好不是抱着!”
幸而她不是想什么来什么的体质,谢倓仿佛也对她的疏离有所察觉,刻意留了些距离在。然后秦岫放下心来,竟还有心思与他杂七杂八乱扯一通。
“王爷的轻功真好!”
“……”
“真是看不出来,王爷虽然不擅长吹箫,但是很擅长吹风!”
“……”
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岫忍着笑止住了插科打诨的玩笑话,难得正色对他低语了几句。
长乐王只思索片刻,回了一个“好”字。
她在敬思殿一个不小心睡到了半夜,幸而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活菩萨长乐王相送。此时秦府万籁俱寂,灯火灭了数盏,她在外一浪就是半夜才回府的例子也是数不胜数了,绕是如此,也不敢光明正大在正院从天而降。
她本想让谢倓在后院放她落脚,然后自己走回去。谁料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在佛山塔外围的三十六阵处发现一个可疑身影。正躲在一堵墙后猫着腰蒙着脸四处张望鬼鬼祟祟。
她在上,敌在下,虽是夜色,然而秦岫目力极好,那人的动作一览无余。
长乐王显然也看见了,低头问她:“要在这儿下去么?”
秦岫笑道:“好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其实极为不耐烦。
十三庭的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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