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定回来救你。”容隐说完,小孩就松了手;五岁的孩子体型不大,很是灵活,容隐很快就爬出了尸坑,尸坑之上是一片林子,四周空旷,别说绳子,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一块!
容隐趴下身子朝坑里躺着的小孩笑了笑,“你等我,我去掰根长点的树枝。”
小孩静静仰视着他,没有说话。容隐知道小孩八成以为自己会跑,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却不想解释;他转身进了林子,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借着月光挑了棵低矮的树,利落的爬了上去,然后用石头一下一下用力往树枝上砸。
砸得虎口发麻,容隐才堪堪砸出一道浅坑;等他终于将树枝砸断,手都震没了知觉;不过他不敢耽误,胡乱揉了揉手指便从树上跳了下来。树枝的重量对于他这具五岁的身体来说是很重的,容隐费了好些功夫才将树枝拖回尸坑,避开小孩躺在的位置,容隐小心地将树枝往尸坑丢,自己则是双手稳住树枝的尾部,让小孩踩着树枝往上爬。
谁知道那小孩却说:“我脚被人打断了。”
容隐:“…”险些被气吐血。
容隐看着小孩毫无生气的眸子,好歹将到嘴的哔哔吞回肚子里,心想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将树枝放在稳妥的位置后,容隐顺着树枝爬了下去。
小孩见他下来,眸子瞬间亮了。
“我不一定背得动你,”容隐有些头疼,他穿的这具身体年纪还没这小孩大,“为了尽量减轻重量,你身上那些重的东西都要丢掉。”
小孩眸子瞬间黯淡下去,容隐小时候条件不好,很早便经历了人情冷暖,一路吃苦长大,所以他最见不得小孩这幅凄惨可怜样儿,他连忙补充道:“等我把你背上去后,再下来取。”
小孩这才笑了笑,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容隐看到那个干净的小包袱时,便知道这里面放的东西定然很重要,不然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却将包袱保护得这般完好。
容隐将人扶起,他不敢去扯别的尸体上的衣服,索性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拧巴成条状,把小孩牢牢绑在背上;结果他连走都走不稳,更别说往上爬了。
容隐心道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他将小孩放下,从头到脚将人扫视个遍,然后道:“你身上衣服都被血浸湿了,”他戳了戳小孩脚上一看就很重的靴子,“衣裳要脱掉,靴子也要脱掉。”
小孩脸上瞬间涌出一些容隐无法理解的情绪,不过最后还是闷声将衣裳靴子都给脱掉了,只留一层薄薄的亵衣亵裤。
容隐拿起其中一只靴子,震惊道:“这靴子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
小孩接过靴子,从夹层里掏出一块黄金、两块黄金、三块黄金、四块黄金;另一只靴子里掏出一块黄金、两块黄金、三块黄金、四块黄金…
容隐:“…”
小破孩!
少了八块黄金,容隐这次勉强将人背了上去;歇了会儿后,容隐又爬了下去,将小孩的八块黄金、靴子、包袱和衣裳全部拿了上来。
好在容隐动作快,他和小孩刚爬上树休息,那尸坑便被一把火烧了,万幸的是黑衣人显然行动匆忙,急急放火之后也没仔细检查便走了;不然容隐八成会死在刚穿来的时候。
紧随着那批黑衣人而来的便是原身的爹,不过那时容隐并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不知道那是来救自己的,所以和小孩小心翼翼的躲了一个上午,等他们走后才敢出来活动。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付出代价,于是容隐和小孩过了整整两天的野人生活,直到他爹不死心又来扫查一遍,才把他家脏的没人样的小崽子救了回去。
那小孩儿自然也一道回去了;回去后容隐当日便昏睡过去,整整烧了五日才醒;不过那时小孩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信与这块灵犀石,信上只有两个字:赠你。
字迹端秀清新、疏朗灵动。
容隐后来因为小孩那封信每天被他哥揪着耳朵练字,没练好就得吃碧落做的饭菜!
“碧落,今日可是你下厨?”容隐心有戚戚,碧落的厨艺他实在不敢恭维,勉强吃了几次后,容隐已经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这话一出,连平日最严厉的骖鸾都不禁笑出了声,碧落柳眉蹙起,无比哀怨的看了眼他家少爷,闷声道:“少爷,今日是霏微下厨,少爷可以安心吃了。”
容隐咧嘴一笑,洗漱后便“安心”地用了午饭。
霏微的厨艺绝对一流,容隐吃了这么多年从未见重样的;因为惦记出去玩,容隐吃饭便有些急;碧落瞧了更是难受,心想自己下回定不下厨了,不然少爷铁定又得勉强吃那些糟心的吃食。
吃完饭便是一贯的喝药时间,容隐看着乌黑一大碗汤药,脸都皱成一团,他望着骖鸾,惨兮兮道:“骖鸾,我这伤寒早就好了,为何还要喝这苦东西?”
骖鸾:“少爷这是最后一次,下回我与霏微琢磨出些药膳,少爷便不用再喝这药。”
容隐忙道不用,“吃药是吃药,吃饭是吃饭,你们千万别乱搞啊!”
药膳的味道哪里比得上五湖四海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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