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身后事很多也很杂,哪怕有刘伯等佣人从旁帮衬着,可身为郭家唯一的男丁,郭智渊也自没法得闲,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时分,总算是将父亲的灵柩送到了殡葬馆,待得布置好了灵堂,都已是六点过半了。
时间虽是有些晚了,奈何事态紧急,郭智渊根本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便打电话去将父亲的事务律师詹明辅请了来,彼此略一寒暄之后,便即一道进了殡葬馆所提供的一间休息室,却不曾想阿昆那厮居然也屁颠屁颠地跟了来。
“昆叔,烦劳您去外头看顾一下,我有事要跟詹叔私下谈谈。”
接下来要谈的可是事关郭家能否渡过眼前这道难关的要务,郭智渊又岂能容得阿昆这么个内鬼在侧,这都没等此獠站稳脚跟呢,郭智渊便已是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之令。
“啊,好的,好的。”
阿昆显然没料到郭智渊居然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自己旁听,脸色顿时便精彩了起来,刚想着要找个借口留下,可猛然发现郭智渊扫过来的眼神里都已满是不耐之色,头皮不由自主地便是一麻,自是没敢再多迁延,只能是尴尬不已地就此退了出去。
“詹叔,事态紧急,咱们就长话短说好了,头一个问题,我父亲遗留下来的财务状况究竟是怎个光景,还请詹叔据实相告。”
在将阿昆赶将出去后,郭智渊也没啥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便直奔了主题。
“呼……,情况不是太乐观,我这里有份令尊的资产清单,贤侄不妨先看一下好了。”
这年月的港城事务律师不单为雇主提供签订合同时的公证服务,往往也兼着雇主的财务总管,詹明辅便是如此,他在来前就已准备好了相关法律文件,而今一听郭智渊提起,立马便从随身的公文箱里取出了一叠文件,顺着桌面推到了郭智渊的面前。
“詹叔,照这么说来,除非我能在两个月时间里凑足四千二百万的资金,否则的话,质押给东亚银行的那部分股票就断无取回之可能了,是这样的吧?”
郭智渊的心算能力早已在前世磨砺得个惊人已极,此际,只扫了几眼财务报表而已,心中便已有了大致的思量,只不过他并不打算急着道出,也就只语调淡然地发问了一句道。
“确实如此,令尊的资金账户里如今只剩下八十来万港元,其余的资金全都用在了购买华人置业股票上了,唉,当初为了争夺散户手中的股票,令尊不惜开出了高于市价百分之四十的溢价进行抢购。”
“现如今华人置业虽然还没复盘,问题是并购案既已结束,股价肯定会有所下跌,具体跌幅如何虽尚不好说,不过呢,按往昔的常例来看,跌百分之二十左右是常态,照这么一算,您父亲前些天投入股市的六千多万港币恐怕最多只能收回两千六百万左右,在还清了其它欠债之后,所剩可用资金或许还不到三百万港元,肯定不足以赎回质押出去的那些股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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