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大概僵持了数秒,陈漪泠身上的藤蔓就全部松绑,她就这样从半空中突然坠落,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昏厥过去。

王镇邦见陈漪泠被放开了,也有样学样,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遮住脸。虽然他的巴掌算大的了,但奈何他的脸更大,无论怎么遮都有半边脸露在外头,藤蔓也没有丝毫松绑的意思。

而放开陈漪泠的藤蔓自然不会闲着,它们迅速更换目标,爬到林望卿的脚下撂倒他,然后圈住他的脚踝往前拖拽。

被绊倒的林望卿趴在地上,瞬间就被拖了几米远。

上杉裕贵慌忙提着刀去救,但根本跑不赢藤蔓的速度。

林望卿双手一顿乱抓,想撰住周围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然而地上光秃秃的连渣都没有。他干脆两手作鹰爪状,十根手指嵌住地面来增大摩擦力,但这点程度显然只是杯水车薪。他的指甲在地上都磨得劈叉开裂了,活生生拖出十道长长的血痕出来,也丝毫消减不了藤蔓的力道。

就在这时,林望卿发现自己正好被拖到了刚才掉落的大花苞旁,他灵机一动,抱住了这颗假人头。

尔后藤蔓就开始把林望卿往上托,但缠住他的藤蔓目前还不是很多,所以手脚都还能动。

而那边的王镇邦已经开始留遗言了:“老林啊!咱兄弟俩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好歹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王镇邦虽然死得有点窝囊,但死而无憾。陈小姐啊!麻烦你替我向小凝捎句话,说我王某今生再也无法守护她了,但求来世……”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哽咽起来。

王镇邦还没说完,林望卿就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他:“死胖子,别自我煽情了!都要变猪骨高汤了,废话还这么多!要死就死痛快点,整个遗言又臭又长,怪花就算不吃你我也想拍死你!你应该留两句话给你爹妈,你死了的话他们会哭瞎,而黄冰凝最多哦一声,一个屁都不会为你放!”

对面的王镇邦不再回话。不是他不想回,而是他已经被藤蔓缠得严丝合缝,浑身上下就剩眼珠子还能动了。这时他已经被送到花萼那垂涎欲滴的大嘴边上,眼看着就要被当做一块五花肉吞下去。

林望卿见王镇邦真要英勇就义了,赶紧把手上的假人头朝着王镇邦那边的花萼丢过去。

果不其然,那四片花萼顿时收拢,稳稳地托住了假人头,王镇邦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另一个人头给我!”林望卿对着下面还在发愣的上杉裕贵喊道。

虽然不明白林望卿到底要干嘛,但上杉还是照做,捡起地上另一颗大花苞丢给了他。

林望卿接住花苞,等到自己被藤蔓托举到差不多跟花萼平齐的高度,把假人头往花萼上一罩,这边的四片花萼也立马收拢,跟花苞完美啮合。

做好这一切后,林望卿立刻转过脸,对着王镇邦那边的大花蕾做鬼脸。左边的花蕾想要模仿林望卿的表情,但是有心无力,面部抽搐了两下,脑袋歪歪扭扭地又掉了下去。

没了脑袋的花萼再次大张血口,控制着藤蔓把王镇邦甩飞,十几条触手转而扑向林望卿。

王镇邦在空中飞过一道弧线,屁股先着了地,痛得他在地上肥猪打滚。但毕竟身上肉多缓冲了撞击,所以没像陈漪泠那样昏过去。

这时只剩林望卿一人被挂在上面。他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藤蔓群,估摸着火候差不离了,一巴掌又把自己这边花萼上的大脑袋拍飞。

这边的花萼马上狮子大开口,吧嗒吧嗒地咂着四片恶心的大嘴巴,向林望卿咬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藤蔓已经跑了过来,林望卿把身子躬成一团,对面的藤蔓就和这边的花萼撞了个正着。

这时林望卿的驱虎吞狼之计就已成功大半,左面的藤蔓缠住了右边的花萼,右边的花萼也咬住了左边的藤蔓,二者龙争虎斗,打得不可开交。

右边的花萼一开一合,像切蚯蚓似的,瞬间就咬断了数条藤条。左边的藤蔓也不甘示弱,分兵四路,分别揪住右边花萼的四片嘴巴,死命地往外掰扯,可以清楚看到萼片下方靠近花托的部分已经被撕裂出豁口,一股股红色汁液冒出并顺着花柄沥下。花萼岂会坐以待毙,它吃住藤条的力道,竭力试图合拢嘴巴,局面于是又被扳回。

二者有来有回地打斗了许久,但藤条毕竟是长途作战,已经透支耐力,颓势尽显,最终力量全部耗尽。花萼咬着藤蔓成功并拢,把藤条悉数扯断,并嚼进了肚子里。

左面花萼的藤条全军覆没,它立刻没了一点脾气,乖乖地收拢了。而右边的萼片也元气大伤,伤口冒出的红色汁液已经血濡满地,四片花萼合拢不到两秒,转眼又无力地披散开,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挂在花托上一动不动了。它掌控的藤蔓也即刻失活,全部跌了下去,林望卿也被放开。

这场怪花大战,终以两败俱死收场。

王镇邦摸到眼镜戴好后,赶紧跑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林望卿,夸赞道:“好你个老林,让这俩畜牲狗咬狗,脑瓜子真不错!你拯救了大伙啊,我又可以继续守护小凝了!”

“它们是植物,不是畜牲。”陈漪泠不知何时苏醒了,她已经取下面具,在上杉裕贵的扶掖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会攻击人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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