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候府上多少宗亲贵族来往,小侯爷刚开始不过是觉着阿姊有趣,最后投趣了罢。
“算无遗之有来则必有回、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人当真是那般好相与的,和这种人来往,费的是心底计量。
“这人看上去俊美无双,实则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你便当真以为,世子和你我交往过密,定远侯夫人那里不清楚?不过是觉得奇货可居尔。
“权贵之间的弯弯绕绕向来不少,阿姊这一走,世子那边必有动作。这世间,向来得不到便是最好的,借由此,将定远侯隐隐绑在你的船上,且看以后的造化。
“现下里,阿姊不求甚多,只求世子看往日的情面,日后在人情世故上对你多加提点。”
华乐揉了揉眉心有些酸痛的穴位:“这样,阿姊多少也能放下些心了……将窗子打开,阿姊怕是习惯了往日的冰寒,这炭火一点,竟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样也好,听闻漠北冬日奇寒,地博物却不丰,如此过去之后,想必能习惯的快些。”
“阿姊好生自私……”修瑾勉强一笑,“只顾着自己如何如何,却不管弟弟在这烂泥塘里苦苦挣扎,苍天……何其不公啊。”
“是啊,苍天何其不公。”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良久华乐才道,“去吧,你今日的功课尚还未做,今日完不成,明日那些个师傅们怕又要罚你。阿姊出嫁这事虽说悬而未定,却也不过差那么一道圣旨,现下的宫里,也禁不起那么多的折腾。就算再仓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待到阿姊真的走了,这宫里,恐怕才要翻了天去。一时半会儿的,去帮忙你的吧,你住的屋子我也已经叫他们收拾出来了,暂时先住着,待到阿姊出嫁,你大概也要出宫建府了。”
修瑾站了半晌,最后应了一诺,转身离去。
华乐站在窗边,看着这满屋子新送来的东西,良久却是幽幽一叹。
她和定远侯府的小侯爷之间是一笔乱账,注定是理不清的了。
定远侯满门忠烈,从老太公起便一直受到先帝信任而执掌兵权,为帝王征南战北,祠堂里摆满了代表着忠义的牌位。一直到现在的太夫人,咬死了不让家中小儿子从军,这才为云家留下来这么一丝血脉,也就是如今的定远侯。
而定远侯府的小侯爷云慕白云长卿却是个非要反着来的性子,生性好武,就连师傅都拜了当时的大家李鸿生做老师,气的定远侯府的老夫人将不过十二岁的他关在府门外,任他跪了一天一夜。
华乐抿唇,那时候的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所见便是整个世界,连云长卿这先斩后奏的法子都是华乐出的。
也是自那以后,因为她的主意顺利拜师,修瑾的学问便由云长卿来辅导,也算是为弟弟骗来了一个师傅——
李鸿生能收下十二岁的长卿,固然有华乐出的主意在,可换言之,一代大家不可能收一个徒有金玉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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