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正臣想起来,张运笑了笑,向老者介绍道:
“老师,这是我睢宁县尉梁正臣,表字元康。”
“梁大人不必多礼。”
老者虚扶了一下梁正臣,笑着说道,不过他虽让梁正臣不必多礼,但梁正臣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陆俭在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吃惊,自己果然没猜错,这老者的来头不小。
“对了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梁正臣的恭敬,似乎让张运很满意,同时也很高兴,他连忙询问老者。
“朝廷下诏命我回京,路过睢宁,我就正好来看看你。”老者说道。
这话他说得风轻云淡,可在梁正臣听来,却着实吓了一跳。
他知道此人的身份,当然也知道此人早年的遭遇,这些年来,此人一直辗转在外地做官,如今突然被诏回京师,这其中的意味,可悠长得很呐!
梁正臣不由咽了口唾沫。
“原来是这样。”听了老者的话,张运眉宇间有些喜色,正欲再问,老者却抬手制止了他。
“你这案子还没审完呢。”看了眼跪在堂中的陆俭,老者说道。
“哦,是了!”
张运这才想起案子的事儿,一拍额头。
“见到老师太过高兴,我险些忘了!”
“老师先........”
张运本想安排自己老师去内堂歇息,忽然心思一动,道:“要不老师您来审吧?”
“这如何使得?”
老者神色一肃,立即拒绝。
“老师曾担任过开封知府,想来这审案一事处理起来必是得心应手才对。”张运道。
老者摇了摇头,严肃的看着张运:
“你是这睢宁知县,总.理一县民政,审讯案件乃是你的本职,你怎么能将自己的本职交与他人呢?
无论我以前担任过什么,但我毕竟不是睢宁知县,没得朝廷允许,如何有权代睢宁知县行事?这不是越俎代庖么?荒唐!”
老者的话看似在训诫张运,实则意有所指。
梁正臣在一旁站着,脸色极为尴尬,但却不敢做声。
看了梁正臣一眼,张运的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老师教训的是,是弟子想岔了,那就请老师稍待,弟子审完案件之后,再为老师接风洗尘。”
“嗯。”
听了张运的话,老者点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陆俭母子,他又道:
“慢慢审,不用着急,你作为知县,一言一行要以百姓典范为准则,听言要睿,断案要明,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千万别冤枉一个好人。”
老者的话颇有深意。
张运警醒的看了老师一眼,他听出老师话中有话。
瞥了一眼跪在陆俭旁边的陆淑婉,他觉得老师可能听到了些什么风声,所以才这么说,否则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点了点头:“老师放心!”
说着,让人抬了一条凳子给老者坐下后,便急忙走回位置。
“陆俭,你请求要见韩福尸体一事,本官允了!”
刚坐上位置,张运立刻就答应了陆俭的请求,这连陆俭都没有想到。
太爽快了!
“元康,你觉得如何?”
见到老者之后,张运就像突然一下来了精神,或者说来了底气更恰当一些,不但将梁正臣之前的话抛诸脑后,他还主动询问。
不过在陆俭看来,这更像是赤果果的示威。
“大人的安排并无不妥,下官没有异议。”
先前还阴阳怪气的梁正臣此刻大气都不敢出,面对张运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大人!”
见到梁正臣竟然点头,薛成大惊失色,着急喊道。
“闭嘴!”
他话还没出口,就被梁正臣堵了回去。
梁正臣死死的瞪着他:“你对知县大人的安排有什么异议么?”
这一句话看似是询问,实则是封口。
果然,被梁正臣瞪了一眼,薛成身子一抖:“没......没有.......”
“既然无人有异议,那本官现在就派人去义庄接回韩福的尸体。”
张运说着,开始安排人手去义庄运尸体。
“大人,证人的事儿?”
很快就可以见到尸体,陆俭很高兴,但他还不忘提醒张运另一件事情。
“对了,证人也应该现在去找。”张运明白陆俭的意思,点了点头,当即对堂下喊道:
“孙进,王海。”
两个衙役应声出列。
“你二人即刻去薛家村找寻五个证人,带来问话。”
“是,大人。”两个衙役领命而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梁正臣脸上的阴霾又重了三分,这二人都是张运的亲信,和他都多多少少有些怨隙。
他皱起眉头,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这下事情是真的难办了...........
薛家村离县城并不远,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五个证人便被带到。
“大人,这五人于昨日都目睹了陆俭和韩福争执的经过,并且他们都说自己还记得当时的情境。”
带人回来的衙役复命道。
“好。”
张运点了点头,一一打量着五个证人,三男两女,高矮胖瘦几乎都占了。
“陆俭和韩福争执的时候,你们都在场?”他问道。
“回.......回大人,我们都在场。”
五人有些紧张,面对张运问话,他们急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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