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等会儿会一一向你们问话,你们看到了什么,如实说就行,不用说得特别准确,只要和大概情形相差不多就没问题,不过若是有人胆敢胡言乱语的话,那可是要吃板子的。”

张运对五人说道。

“知道........我们都知道的,大人放心,我们不会乱说话。”

听到打板子,五人有些发憷,赶忙道。

“各位!”

陆淑婉忽然出声,她转头看向这五人。

“各位乡邻,陆淑婉携幼子搬到薛家村,迄今已有十六载,我自认没有任何对不住各位的地方,今日之事事关我儿生死,陆氏不求各位都帮我儿子说话,只求各位将看到的实情说出,这就是大恩德,陆氏在此给各位磕头了。”

陆氏说着,重重的朝五人磕下头去。

“娘!”

陆俭一把抓住陆淑婉的胳膊,却没能把她拉起来,他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为了自己的安危而给人叩头的女子,心中有种难言的情感。

“好了,你们四人先下去,薛贵留下。”

陆淑婉磕头完毕,张运便留住一人,让衙役将另外四人给带下去,开始问话。

“薛贵,你说说昨天的场景,陆俭和韩福的争执是怎么样的?”

“回大人,陆俭当时本来想去抓薛成的,被韩福一把扭住就往外拖,他瘦胳膊瘦腿怎么是韩福的对手,轻轻一下就被扔了出去........”

..............

“打了他几拳?没记清,可能是两三拳吧,也可能是四五拳..........”

“扭打?嘿哟我的大人,您可别说笑了,韩福足足比陆家小子高出一个头呢,他哪有资格和人扭打?他那是纯粹的挨揍.........”

“韩福把他扔出去疼得他嗷嗷直叫唤,韩福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事儿.........”

“我记得清楚,拢共就打了他三拳,那还是跳着脚打的,不跳脚他够不着啊............”

很快,张运就审完了五人,每人的供词都被记录下来。

听到这五人所说的话,陆俭大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出现什么狗血的桥段。

陆淑婉母子在薛家村住了十几年,对乡邻一直都很友好,这也算是善报了。

“谢谢,多谢你们........”

陆淑婉一个劲儿的对作证的人说谢谢,不停的对他们作揖。

将这些证人的话听在耳朵里,薛成吓得冷汗直冒,他咽了口唾沫,偷偷的看向梁正臣,本来以为可以得到什么提示,可是他发现梁正臣根本就没看他。

他还不知道,梁正臣早已将他当了弃子,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自己摘干净!

“大人!韩福的尸体已经送到了!”

证人的事情已经让陆俭觉得翻身有望,现在听说尸体送来,他更是惊喜。

看来正义这次没缺席,也没迟到。

“把尸体搬到堂上来。”

张运的吩咐声传下去,没一会儿,两个衙役就抬着一个担架走上堂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叟,是仵作。

担架上躺着的应该就是韩福了。

陆俭瞥了一眼。

此刻的他被一块白布盖着。

韩福的尸体从旁边抬过,陆俭看到薛成和杜氏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慌张,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杜氏,先前说到你丈夫的时候,你都哭天抢地的,如今你丈夫的尸体躺在你面前,怎么无动于衷了?”

陆俭出言问道。

“我......我.......”

杜氏看了眼陆俭,神色有些闪躲,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们先前都一致认为陆俭并未殴打韩福,顶多也就打中他两三拳,而且事后韩福并未有异样,是么?”

尸体被抬上来之后,张运没有忙着让人揭开白布,而是再次确认五人所说的证词。

“回大人,是的。”

五人都点头。

“仵作。”张运又看向那老叟。

“你查过韩福的尸体,他是怎么死的?”

老者闻言拱手:“回大人,经小人检验,韩福是被乱拳打死的!”

陆俭眉头一挑,不明白这老头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敢乱说。

就连一旁坐着的老者也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意外。

“你确定么?”张运皱着眉头,再次问道。

“回大人,小人做仵作四十余载,判断从未有误,韩福,就是死于乱拳之下!”

仵作很肯定,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

陆俭笑了笑,看来这老头收的钱不少啊,还不改口。

“那好,那我们就都看看,韩福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运的语气有些恼怒,他也觉得仵作在说谎,话音落下,他便让一名衙役上前。

衙役走到韩福的尸体前,蹲下身子,确保自己没有挡到任何人的视线之后,他一下子将白布掀开。

“什么!”

韩福的尸体显露出来,公堂上,包括陆俭和张运在内的很多人,都大吃一惊。

“大人您看,韩福是不是被乱拳打死的?”

仵作指着韩福的尸体,对还发愣的张运问道,他对张运的质疑,颇有怨气。

“这.......”

张运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能说不是么?

这就是啊!

不仅张运觉得是,就连陆俭也觉得是,因为他不瞎。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来韩福是被乱拳打死的,他的脸被打得稀烂,几乎丧失了辨识度,胸膛凹陷,胸前的衣服沾满血迹,甚是骇人。

“呕.......爷爷.......”

先前救起陆俭的那少女心理承受能力不足,打了个干呕,赶忙捂住眼睛,一头扎进老者的怀中。

“怎么会这样?”

陆俭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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