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召了东宫的太医,替我医治手伤,匆忙进了宫。

从太医婉约的措辞中,我隐约知道,我的左手,废了。

“姑娘掌心被利刃穿透,伤及筋骨。老夫无能,姑娘今后便是痊愈了,此手,亦不可再拿物,切记。”

我静默,望着房梁,大脑空白。

白苏已送走了太医。

白苏是魏修替我安排的婢女,面目娟秀,身量高挑。

对我毕恭毕敬,至于她眉眼间的疏离,我选择视而不见。

伺候我一个婢女,想必她也很憋屈。

“苍宁姑娘,殿下吩咐了,让你静卧休养,洗漱之事,还是让奴婢伺候你。”

白苏拿走了我手中的梳子,替我梳发。

镜中的我,眉目间,已有了一丝芳华,原本偏黄的肤色,已变得白里透红。

十五岁,本就豆蔻的年华,慢慢长开了,这副面容,也还算尚可。

起码不是歪瓜裂枣。

“姑娘的左手,今后不能再拿物,姑娘不伤心?”

白苏不解我的若无其事,我不欲多言。

如果伤心有用,要权势,要力量何用?

就算上了药,此刻整只手,都是钻心的疼痛。

痛,对着无关紧要的人诉说,无异于对牛弹琴无病呻吟。

痛不在自己身上,再多的倾听,都是无感。

“白苏,我叫苍宁,今后你叫我名字便可。”

想了想,我还是自报家门。

“我是五皇子府中的婢女,今日承蒙太子殿下相救,躲过了一劫。但我的身份与你一样,你不必伺候我,我自己便可。”

我不想跟白苏打什么亲情牌,但树敌容易,御敌难,尤其女子。

能不得罪,尽量避免。

“姑娘是殿下的贵客,殿下特意嘱咐过,姑娘今后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当尽力。姑娘若照顾五皇子,奴婢一并伺候五皇子便是。”

白苏的一番话,噎得我哑口无言。我一个婢女,身边带一个婢女伺候,再照顾皇子?

除非我嫌自己命太长了。

“既是如此,我不为难你,此事我自会与太子殿下回绝。白苏,你可知,如今大周朝的势如何?”

魏修看重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好有些事,我可以了解清楚。

“姑娘指的是哪方面?”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便可。”

大周朝,我一直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非常不利于我判断形势,判断是非,我不指望白苏能明明白白告诉我这个皇朝的里子,但她所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是。”

从白苏的口中,我大概得知了大周朝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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