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一如其他路人,裹着头蒙着面,穿戴很普通,看不出来路,不过他功夫实乃泛泛之辈,一个卫扬对付他已经是绰绰有余。
有人闹事,守城的官兵纷纷赶来,出城的百姓仓皇而逃,顷刻间城门口乱成一锅粥。
秦谧将揽着云狐的手改为牵着她,道:“我们走。”
惊魂未定的云狐踉踉跄跄,人多拥挤,秦谧就左挡右搪,为其开出一条通道,总算出了城,可刚出城门,就听城门官高喊:“有反贼,关城门!”
城门官其实也搞不清那偷袭者何方神圣,为了安全起见,遂下令关闭了城门,没有出来的百姓叫苦不迭。
云狐却万分庆幸,手仍旧攥在秦谧手中,由他带着飞奔而去,几欲跌倒,秦谧一次次将她拖起,最后索性扛在肩头,一盏茶功夫,从官道拐入一条小路,又跑了一阵子,秦谧脚下放慢,也把她从肩头放于地上。
云狐只觉一颗心快跳出腔子,东张西望,脸色煞白。
秦谧淡淡道:“追不到这里的。”
云狐哦了声,她其实是被扛在肩头吓的,她从来没有试过被谁扛在肩头,秦谧又脚下生风似的跑的那么快,她只觉头昏脑涨胃里翻腾,想说点什么,自觉口中干涩,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秦谧整理下衣裳,于心不忍,也还是道:“我只能送你到此,你自己保重。”
说完即转身而去,毫不拖泥带水。
深恩不言谢,况人家存心隐瞒身份,云狐无言朝他的背影拜了拜。
只是秦谧刚走出十几步,左耳忽然动了动,听见有草叶划过衣裳鞋袜的窸窸窣窣之声,他猛一回头,寒光晃过,耀人眼目,一把刀泰山压顶般直劈向黯然伫立的云狐,小女娃浑然不觉,秦谧脚尖点地如离弦之箭射了过去,苦于没有兵器,蓦然感觉一只手中还握着云狐的那只耳坠,忙将耳坠弹了出去,那耳坠加了他十几年内功的力道,打在袭击者手腕处,那人痛得闷声呻吟下,晓得对方是高手,不敢恋战,扭头冲进路边的密林逃之夭夭。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太快,云狐傻傻的看着重新返回的秦谧。
秦谧俯身拾起地上那袭击者掉落的刀,查看半天,也只是把普通的刀,京城一般的铁匠铺都能打造,破铜烂铁,他随手一抛,然后对云狐道:“看来城外匪患猖獗,我再送你一程。”
云狐双目无神,抚心而问:“谁?谁要对我赶尽杀绝?”
心头一阵酸楚,冷风一吹,乱发狂舞,隔着乱发,明净如水的眼眸,陡然而迸发出戾气。
何以逼人太甚!
秦谧乃为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永远是淡淡的神情,安慰她:“我说了,城外匪患猖獗,不是谁特意要杀你。”
未知云狐信或是不信,二人继续前行。
周围青山绵延,这条小路是采药之人或是放牧之人踩出来的,逼仄杂乱,云狐拖着阔大的衣裙,行走缓慢,秦谧却再也没有搭把手搀扶她,见她跌跌撞撞,秦谧时而皱皱眉,走的距离她远了,唯有停下来等一等,如此二人走过这条小路重新上了官道,已经距离京城大约八九里路,他们此时也才发现,城外风沙很弱,渐渐的天上还现出了太阳,一切都明媚起来,那山,那水,那竹篱茅舍。
有了人家,应该安全了许多,但毕竟是在乡野间,秦谧待想告辞,无端想起卫扬的话,自己承认不承认,小女娃都是跟自己拜过天地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们彼此的修行或许不够结为夫妻,但也算有着干系的人,秦谧恻隐心起,没有抛下她而去,直走到快晌午来到一个镇店,镇子不大,却很热闹,车水马龙分外喧嚣。
是时候说再见,秦谧刚想开口,云狐抢了先道:“谢谢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该当以身相许……”
秦谧眼皮一跳。
云狐接着道:“可不巧我已经嫁作人妇,如此大恩,来世当牛做马也要回报。”
秦谧猝不及防她提及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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