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在冰榻上睁开眼睛。

“九儿!”一阵清凉的海风轻柔地拂过她的面庞。

是南方海洋的清新气息……

映入她眼帘的是……

白衣胜雪,英气逼人。

是……

是男人!

小狐狸一察觉到对方的性别立即炸了毛。

在一弹指的时间内,双腿飞速蜷起,双臂护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态。

“……”在看清对方是冰河之后,阿九才略略放松了掐起的法诀。

“……”冰河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防备的眼神,心上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阿九看见他眼里的光暗了暗,心里有些愧疚,慢慢把刚掐的手诀松开了。

“记得自己是谁么?”

阿九早就注意到了旁边一身草木清香的青衣山鬼。

发现眼前这个人是陌生人,且很有可能是害她坠入这样的噩梦的罪魁祸首,阿九又立即把松开的法诀掐紧。

“不用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山鬼平静的道,“跟你一起的这个小公子在我这儿呆了一个多月,不也安然无恙。”

“你……”阿九之前在梦境中时,身边没有一丝善意。如今她自然更不可能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一个多月?”

在梦里她过了整整三年。

那是她经历过的最水深火热的日子。

她醒来之后,这段记忆就立刻已经成为了她最不想回想的往事,宁愿埋在心底彻底尘封。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乌……凤长歌。”

阿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窈窕适中的身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松了口气。

阿九下了冰榻,冰河便习惯地要上前去扶,但手伸到一半顿了顿,又收了回来,连着人也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像刚才那样吓到她。

阿九经过冰河所站的方位时,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身体却本能地紧绷起来,迈步子都显得僵硬。

山鬼看着二人的反应,脸上表情意味不明。

“抬头。”她说。

阿九依言抬眸,注视着山鬼的眼睛。

“嘶……嗯……”山鬼看着她的眼睛陷入沉思。

刚进山时懵懂的眼神没了。

但这个梦带给她的阴暗太多了,目前她的眼里全是防备和恐惧,以及退缩——又因为她是刚醒来,不大适应,所以现在并不能够判定这个梦最后带给她的是什么。

过几天再过来观察观察吧。

山鬼呼了口气。“还行吧,你是这些年坠入梦境的人里坚持得最久的了。大多数人被魇住之后我就得赶紧唤醒他……不然他们就会堕进魔道。”

“到底是什么梦境?”冰河面有愠色。“你究竟要做什么?”

明明小狐狸沉睡之前两人感情很好的啊!

“我说了,等你们两个破了结界才能问我这个问题。”山鬼道,“至于梦境,对于不同的人而言,梦境的呈现也不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把她所有的优势和她享受的一切都剥夺掉,以此磨练她的心性而已。我想,”山鬼看见阿九眼底仍带着倔强和骄傲,之前微蹙的眉头松开了,“等她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会主动告诉你的。”

“你们两个现在的任务是,学会这个结界上写明的剑术。”山鬼又拿出一把木剑扔给阿九,“足够专注才能看出这上面的门道,冰河已经看出点儿了,你抓紧吧。”

阿九注视着山鬼离开的背影,才发现偌大的山洞前就剩下她和冰河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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