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访

一行人回了秋朗殿，齐铭坐在内殿自静静量着马场之事。小连子等着吩咐，弓着腰站在殿内也不敢动弹。

方无颜瞧小连子站得挺累，遂问齐铭道：“可是在想肖询？”

齐铭点了点头，道：“在想要不要找人去看上一看。”

“这简单。”方无颜看了小连子一眼，小连子很有眼色地走了出去。方无颜这才接着道：“眼下除夕，再找人难免会走漏消息，不如就让我去。”

“你去？”

方无颜点头道：“碧园的路我记得，眼下那人回去定是要给肖询回话的，以我的速度，兴许可以赶上。”

这个兴许说的甚为保守，以方无颜的轻功原是能走在小容的前头。

齐铭看着她，眸光中略有些犹疑。

方无颜道：“我快去快回，准在明日太阳出来前回来，不耽误的。”

齐铭道：“你的伤……”

“无事的，你看。”方无颜站在他眼前转了一圈，绛色的罗裙在眼前花开一般旋了一旋。她转完，俯在齐铭身侧道：“我好的很，莫说是堕马，便是堕了悬崖——”

齐铭的食指放在了她的唇边，打断她道：“哪有人咒自己的？”

方无颜嘿嘿一笑，道：“这不是为了让你信我么。”

齐铭见她心意已决，也没再拦着，只让人准备了深色的衣裳来。方无颜换了衣裳，很快出了秋朗殿。

不出所料，小容这速度确实很慢。

方无颜到碧园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了小容，小容去了马场最西侧，那处果然有个不小的院子。

她俯在房顶上，待小容进去才下去找了个隐蔽地儿听着。却也听不到什么紧要的东西，不多时看，小容被屋里头的人骂出来，正撞上前来送药的女人。

女人瞧见他，“哟”了一声，阴阳怪气道：“知道是肖总管的药么？”

“知道，知道……”小容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那人阴笑了一声道：“知道就行，以后走路看着着点，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个缘故。”

“是……”小容低低道了一声。

方无颜眼瞧着他腿软了一下，才哆嗦着出了院子。

“竟这样胆子小。”方无颜叹了一句。

那送药的女人进了屋子，许久都没有出来，没一会儿连灯也吹了。

“哟。”方无颜挑了挑眉，发现窗子还开着，遂悄悄钻了进去。屋里好浓的草药味，方无颜四下找了找，却是案上插着梅花的瓷瓶里发出来的。

不远处的木床发出声音，方无颜估计肖询和那女人“战”地正酣，遂在各个地方都翻了一翻。

罗帐内有声音传来，方无颜躲在架子后静静听着。

只听得那女人娇声对肖询道：“你日日让我等着，也不知心里头是不是还装了什么别的环环翠翠。”

肖询沉声道：“哪里还有别人，只是眼下时局不稳，待大局定下了我定给你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