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念是被苏寻一脸阴沉得抓回去的,被打横抱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嘱咐黎南,“记、记住,下一个更、更好。”
她喝醉了有些折腾,苏寻差点没能把她抱回来。将她扔到床上时,他也累得快背过了气。
这回,随念使劲浑身解数,整整哄了三天。
这位大爷气性大,且情绪反复。头一晚分明都亲亲热热得叫了,一早醒来,又翻脸不认人。直到她寻哥哥寻哥哥得喊了好几回,并且答应不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喝酒。这事儿才算翻了篇。
随念悲愤,只叹敌人太奸诈。
自打被诓过来住,两人日夜相对,苏寻在她面前,越发脱下了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会撒娇,会粘人,会耍赖,还会赖床。
同他厮混了两日,随念便恢复了晨练。苏寻有些不乐意。
他不喜欢早起,并且起床气还有些重。不过,在这件事上,随念立场极其坚定,丝毫不为美色所动,他也莫可奈何。只偶尔也去陪着,看她耍剑或比武。
这日,随念将将练完一套剑法,准备同苏寻一同用个早饭,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面前站着的娇花,正是那日坠河的文家千金,文绾风。
文绾风是被自家爹爹赶出来的。三日前,她爹爹便让她亲自上门答谢王妃的救命之恩,可她不愿意。她心中不忿,分明是因为此人,她才遭了无妄之灾。
见她迟迟未有动静,她爹终于怒了。连饭也未曾用,便被下人拘来了此处。
随念听得通报,有些想不起来此人是谁,但还是命人领了进来。皇城脚下,自无等闲之辈。无缘无故,折了谁的面子,也是不好的。何况她向来是个和气的人。
文绾风见苏寻也在一旁,忽记起那日宴会后,那些有缘得见王爷一面的小姐,谈起这位王爷时不自觉微红的脸,突然有些局促。
随念在一旁悄声介绍,“这位便是那日我从湖里救下的姑娘,你瞧那身子板,风要大了些都出不得门。”
苏寻扯了扯嘴角,又往她碗里夹了个葱饼,“嗯,你这一顿饭,便赶得上别人一日了。”
随念瞪人,“雁城人日子这么困苦么!”狠狠咬了一口饼子,对一直傻站着的文姑娘说道,“站着作甚,坐着一并吃点。”她就不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这葱油饼的诱惑!
文绾风有些呆滞,这是什么路子?
不及她有所动作,边上一圆脸丫头便将她“请”到了桌边。
不及她再有所动作,面前便多了副碗筷,并多了个喷香的饼。她没吃早饭,所以咽了咽口水。大脑被食欲占据,心一横,一屁股坐了下去。
咬了一口,真香!
苏寻接了封信,脸色微变,看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只临走还不忘叮嘱:“不许出去喝酒,等我回来用晚饭。”这是他近日出门前的惯例。
随念做乖巧状,“今日我们去隔壁院子做秋千玩儿,不出府。”人前人后的,总要给自家夫君一些面子。况且她今日确实打算做个秋千。
等他前脚出了院门,后脚便唤过果儿,“木材和绳子都备好了么?”
果儿点头。
“去,叫上夏月,院里等着。”
果儿开心得去了。瞧着她自来了雁城便又圆了一圈儿的腰身,随念叹气,“唉,就算是荒漠头的风,也轻易吹不走。”
转眼见那吃完了一块饼子又恢复呆状的娇花,问道,“你呆会儿可急着回府?”
她还没完成爹爹交待的事,自然回不了府,于是摇了摇头。
“那你再吃点儿,待会儿可要做些力气活。”
文绾风打了个冷战,这是要让她做徭役?天子脚下,这北部来的野蛮人怎的还如此蛮横!
可她敢怒不敢言。听别的闺秀说,这位王妃在战场上,正儿八经砍过人的脑袋。她的脖颈有些发凉。
如牵线木偶般又吃了一块饼,又如牵线木偶般随随念去了另一个院子。
院子有些杂乱,像是在修整的样子。中间一大块地分外敞亮,没有花草桌椅,像是专门劈出来的,还立了些她未见过的架子。不知何用。
只有稍远的地方,种了些植物,倒是个阴凉的好去处。
方才见到的两个丫头,便在那处摆弄堆叠起来的长绳。一旁还有个颇为英武的男子,正在劈木头。手起刀落,木头在他手中一分为二。场面有些瘆人。
文绾风看着他再度提起的刀,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却听随念吩咐道,“一会儿你便将尹陈劈好木头用砂子磨得平整些。”
宁安王妃滥用私刑,强拘朝廷重臣之女,不知意欲何为!
当然,这句话只在她脑中回荡,并不敢脱口而出。那男子手上的刀锋锋利,寒意森冽,她的脖子,怕是比不了那木头坚硬。怨只怨家里那脾气古怪的爹爹,这下她不知要在这吃人的王府呆到几时才能回去。
随念看着她一步三颤的样子,实在觉得这雁城的女子需要经历些敲打。才用过早饭,便这般没有力气,果然还是吃得太少了。罢了,干完活,午间再多吃些吧。
文家姑娘无奈走到尹陈旁,哆哆嗦嗦得拿起一旁的砂布,再哆哆嗦嗦得拿起一块他劈好的木头,不是很熟练得成为了这秋千小分队中的一员。
她的工作是将砂好的木头递给随念,然后由随念将它们用钉子钉起来。
看着这些木头和绳索,她脑中浮现出一个惊人的念头,莫不是,这便是宁安王府私设的刑堂?念头一起,她便又打了个冷战。
爹,她想回家!
文绾风头一回干这种活,自然不太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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