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道来的时候恰好是正午。
一路风尘,瞧得出来是没吃又没睡,连胡子都长出来了。
随念望着他,直像望着天神降临。
徐大夫也不多说,麻利号了号脉,又看了看那道剑伤,问了问太医,都用过哪些药。再略一思索,便刷刷写了两张方子。
“在下对这里不熟,烦请太医替我抓这两副方子。一副外敷,一副内服。有劳。”
为人医者,总好些疑难杂症。王太医拿过之后,仔细看了看了两幅方子,却是瞧不懂。只现下也不是请教的好时候,只能将方子接了,去抓药去。只盼过两日,王爷病情稳定了,他再来找这年轻人探讨探讨。
“如何?”
徐元道脸色不太好,“失血过多,只能慢慢补。这个冬天,他是难过了。”
随念捏紧了拳头,心疼得紧,“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难说。待会儿用了药,我再施一回针。若是情况转好,兴许明日能醒。”
“好,劳徐大夫替我照看一会儿,我去安排些事情。”
见她面色不豫,徐元道不知她心中主意,只道她有公事要办,“听说你被杖责了,这金疮药是我独创的,你让果儿替你擦上。对了,果儿呢?”他来了这么会儿,也不见那丫头给他端口茶来。
这是借口要见果儿呐,“隔壁帐子里,柳姑娘也受了伤,这药劳你先放在果儿那儿,我回来再去找她。”
徐元道巴巴赶去隔壁帐子,却看见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正在打瞌睡。
想来这几日,她过得甚是辛苦,眼见着下巴都不圆润了。他有些心疼。
他没有直接进去,转头去找了方才的太医,要了几味药,又要了个药炉子,开始煨火熬药。等再进帐子,手里多了碗汤药。
果儿刚打完一轮瞌睡,揉着眼睛,看见了他。起初还有些迷茫,后头又想起这人是个大夫,赶紧指指他,又指指床上躺着的柳姑娘。
徐元道打断她的手舞足蹈,直接将一碗药塞进她的手里,“这是补气安神的药,赶紧喝了。”
果儿摇头。她最不喜欢喝药了,哭得不行。
“不苦,我放了陈皮提味,又改了两味药,管保你尝不出一点药味。”
看他眼神殷切,果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是心中惴惴,就着他的手,小小尝了一口。似乎,着的没骗她。于是伸手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甜甜的。
随念找到了夏月,嘱咐了几句后,又去找了常言。
“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在林中与黑衣人交战的地方?”
“记得。”
随念拿出一张纸,然后将纸上一处指给常言,“这里就是我们交战的地方,往东走五里,便是我们射得那只鹿的地方,那只鹿被我捆在了这附近的一处树干上。等待会儿时机到了,你换身衣裳,潜进林子里去,将鹿放下树来,杀了,记得多放些血,然后扔在靠近这处林子的地方。”
常言听出些门道,“你是要引出什么东西?”
“嗯,本来那日的计划,就是将你找来,一同将那东西引出来,再一并猎杀。这处是苏寻一早便看好的,应该能引出些东西来。”
“东西引出来了,猎物呢?”
随念抬眉,“猎物,我会替你备着。”
那一瞬间,常言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影子。
太阳落了,夏月来报,人已进了密林。
随念笑着点点头,果然等不及么?
“大常侍卫,你现在可以出发了。记住,杀了鹿,就躲起来看着便行,切不可露了行迹。”他的轻功,比夏月都还高上分毫,整个围场,怕是没有对手。
“是。”
“月儿,去换身夜行衣,那两人能不能入虎口,便看你的了。”
“是。”
胡以绯是下午出营帐散步时,被叶玿碰见的。他只伸出手拦住去路,在她耳边低声道,戌时,林中见。
胡以绯后退了几步,有些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况且出了行刺之事,这几日的戒备只会更严。
她蹙着秀眉道,“近日戒备甚严,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瞒得过一众守卫?”
叶玿轻蔑一笑,“守备森严又如何?今夜你只管从东面入林。”若连这么些守卫都搞不定,他还如何争太子之位?
回到帐中,胡以绯神色不安,被丽贵人逮着问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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