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日的日记是后来补上的。
是在她写完十二月十一日的日记后,才默默补上的。
并且,在她补完十二月十日的日记后,她应该又往回翻了一页,翻到了十二月九日的那一页。
她抱着未知的心态,一个人默默秉烛待旦,然后又补上了十二月九日的日记。
她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压着十二月九日的日记页面,一字一顿,娟秀有力,似乎带着某种隐晦又决绝的心态,写下平淡又复杂的心情。
于是,背面的那一页十日的日记,那些尚未干透的字迹,便被压着,入木三分似的晕在了十二月十一日的那一页。
她那时候,在想些什么?
她是否在出事的前几天,便早有预感,自己会遇难,所以才突然开始断了记录的习惯?
她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自己默默忍受着呢,是不是因为她发现,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她?
可是,为什么在十二月十一日的时候,她又重新开始写日记?
是因为她觉得危险解除了,还是因为她看透了,心绪凄迷,视死如归?
思绪戛然而止,回到现实之中。
齐楚依旧盘腿坐着,默默的研究卫生棉。
而秦烟躺在床上,似有若无的吐出了一口气,很轻微,很低迷。
她没有死,潜伏的危险,是否依旧存在着?
她在明,敌在暗,就像在黑暗的水底,是否潜伏着虎视眈眈的鬼魅,会趁她屏气的瞬间,将她拽入深渊。
除此以外,秦烟还有许多的疑忌解不开。
有些地方,依旧说不通,因为按照林瑜的说法,之前的秦烟,她的生活那么干净,也从来不和任何人有瓜葛,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威胁她呢?
任何东西也不该凭空出现的不是吗?
“秦之韵。”齐楚突然叫她。
秦烟的思绪被打断,吓了一跳,心下一紧,瞳孔微缩,“怎么了?”
“你死的时候,其实才十八岁,对吧。”齐楚轻声慢语,语调圆润温和。
秦烟下意识抵触,“你提这个做什么?”
齐楚没看她,只是说了一句,“之前的秦烟二十三岁。”
秦烟坐起来,盯着齐楚,害怕极了,“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以你十八岁的心智,有很多东西,很多情感,都是你不能理解的,所以,不要妄图以你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机灵去揣测些什么。”
“......”
秦烟低着头,星眸微转,下意识觉得,齐楚又知道了什么。
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平缓无波澜的,可越是这样,秦烟越发觉得,这个人,深沉睿智,洞若观火。
不是认认真真研究东西的吗,怎么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从她开始胡编自己一个朋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秦烟想,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吗,肯定还是有短板的吧。
比如,卫生棉。
再比如,感情?
不如试一试。
秦烟开始转移话题,短促的笑了一声,装作大无畏的样子,轻嘲齐楚,“你还三十三呢,我也知道怎么收放自如,揣测你的心思啊,二十三又怎么了,相差又不大。”
“秦之韵,那是我在惯着你好吗,你以为你真的懂心理战啊。”
秦烟知道,齐楚已经被她带跑偏了,于是故意一娇一嗔,“你不是惯着我,你是被我的美色吸引,你是个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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