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是朝的两倍不止,昨日才记在账上,又翻看了其他的,都是些小笔小笔的花销,谁知道是不是作了假?

先不说那笔奇奇怪怪的补偿费,就是多做衣裳的事,也够徐轻容喝一壶了。

郑姨娘越想越坐不住了,看完就急着走了。

只是这郑姨娘要是再晚些出勤事阁,兴许就不会出后边的事。

她刚走了没一会,徐轻容身边的金语就进去了。

出了屋子,郑姨娘才觉得舒服了些,方才屋里的氛围她实在是觉得分秒难捱。

翠叶是她当了姨娘后才在身边伺候的,自然不晓得她同关秀才的关系,方才只是觉得两人之间奇怪,也没多想。

郑姨娘母亲早亡,父亲又无能,小时候就跟着母亲学学唱戏,哪里有机会识字算账。

都是关秀才教她的。

当年她母亲一死,就被父亲送进来当丫鬟,就一直在勤事阁里做最低等的浣衣女,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大冬天也要用冷冰冰的水浆洗,是最苦的活计。

那时候府里账房还是关父,关秀才全名关思忧,就常到府里来,等着关父一起回家,来的次数多了,年纪相仿就认识了郑姨娘。

等关父算账时间总是很漫长,关秀才就经常拿些小钱给其他浣衣女帮郑姨娘干活,让郑姨娘陪他玩,教她写字和算账。

也因为会识字算账了,她不再是低等浣衣女,帮着账房先生们打下手,日子舒服多了,可是还是丫鬟的命。

日子久了,两个人也算是心知肚明的两心相许,郑姨娘就想着等关秀才考了院试,成了举人,自己也攒了一些钱,就安安心心嫁过去,当读书人的娘子多好。

却不料事有多变,关父因病突然离世,关家一下子就少了顶梁柱,关母因夫去世,幽思过度,也缠绵病榻。

关秀才是再也没有时间和银钱供自己继续考取功名了,只能在家中照料母亲,没有了进项,又养着一直生病的关母,关家钱财也很快就见短了。

再也给不起郑姨娘好的生活。

郑姨娘的美梦破碎,眼看关秀才一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是不愿过苦日子的,自己也快17岁了,是等不得了。

心一横,干脆就找了机会“偶遇”二爷,她长得清秀清秀,又会唱戏,不过半月就顺理成章的被抬做姨娘。

郑姨娘从来就是一个只为自己考虑的人,可是那时候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愧疚感,对关秀才

当了姨娘日子好过多了,她就把自己攒的一部分钱悄悄托人送给了关秀才。

关秀才得知郑姨娘嫁人之事,心里只觉得曾经的誓言都化作了尘埃,又见郑姨娘送来的钱,十分愤慨,当即让人还回去。

后来两人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关父曾经在宋是朝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听闻他过世,家中一度艰难,就唤了关秀才来子承父业做账房。

关秀才也就一直都在勤事阁中当账房,再也没参加考试了,又娶了一个村妇做妻子,胡乱过日子。

回梅香院的一路上,郑姨娘都因为遇见了故人,心中闷闷的。

翠叶不懂账面的东西,隐隐约约觉着还是不能着急行事,徐轻容打理府中这么久也没出岔子,这一点小事不能妄下定论。

可是郑姨娘心烦气躁,坐不住了,听不得翠叶劝说,还大骂了她一顿。

吃过了午饭,就去佛堂找老夫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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