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学回时府的路上,时九整个人轻飘飘的,连坐的软垫都格外舒适。
想当初她考研都是披星戴月的,如今一下子被保送清北了,感觉十分不真实。
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六艺她都是会的,但却不得不会,没成想,不会也能被录取,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掉碗里了吗?
时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这可能是嬴墨的手笔,时正侯要有这面子,早把时楚然送进去了。
这下遭了,她进了太学,原力又废了,这事儿要被林姨娘知道,杀她还不是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回府,时九即刻召了伊水,
“你能联系到你家大人吗?”
“姑娘若想的话,随时是能的,只是大人的决策,奴婢就不知道了。”伊水低眉,无波澜的说。
时九点头,“那你便问问你家大人今晚有没有空吧,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伊水应声出去了。
经过这一回,时九倒不是那么想寻死了,左右有人铺好了路让她活,这人间美味,她还没享够呢。
秋后算账不算君子行为,不过时九从来也不屑自诩君子。当下就进了玄冥幻境,几日不见,那瘦了一圈的小狼崽皮包骨头肉贴筋,病恹恹的趴在灵泉边。
时九讥笑一声,“这出是苦肉计?”
孤九见着来人虽憔悴,却全然不似几天前一团死气,面上也有了点气色。他化作人形,衣带渐宽,眼底的青黑显而易见,摇晃着走到时九跟前,扑通跪了下去,强忍的泪水决堤的流了出来。
“主人,我对不起你!”
时九心中无感,睨了一眼抱着她裙子哭的孤九,只道,
“罢了,不论其他,说起来也算是你将我带到这个世上的,只是你办事太过轻狂,也不过脑子,更不听我的话!这样的人,我是万万留不得的,可你真心念我主人一句,我也不贪图你什么,带上你的玄冥环境,另择新主吧。”
说罢时九摘下颈间的美玉扔过去,头也不回地出了幻境,屏退了一干众人,独自在案几前描帖习字。
孤九抱着玄冥幻境痛哭,他独自离开了时府,现下不是他痛哭流涕求原谅的时候,他一定,证明自己,来弥补这过失!
案几前,天色渐晚,天色如幕,时九凝视着面前的字帖,半晌也没临摹一个字。
叹了口气,走到美人榻上躺下,从前她夜里习字看书的时候,孤九都是在这榻上瞌睡的,她看它一眼,它便乖乖的走到案几前趴着睡觉。她瞧着它一副懒猪相,趁它熟睡,用烛火烧了几簇毛,嘲笑了好一阵儿。
今非昔比,她自身泥菩萨过江,身边容不下任何拖油瓶了。
“姑娘从学堂回来后看了一下午书了,快快歇息吧,想必早就饿了,厨房做好了晚饭,传膳吗?”采薇瞧着时九一脸疲惫的模样轻声道。
“好。”时九应了,被采薇扶起来,心下却想着,有机会买些灵药,让采薇也学些功夫才好,她没能力保住这些人,哪天要是没抗住,也不至于牵连到别人。
晚饭后,时九心烦意乱,遣了下人,独自躺在美人榻上捧着一卷书。
她在等,等嬴墨!
虽说全然听令于他是不可能的,她要是提出条件帮他达成所愿后便银货两讫也是不大可能的。一位国师,在时府这样的小官员家也有众多眼线,嬴墨的目的,世人不知,但她前世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做了皇帝,心里隐隐有些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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