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过后,苏晚每日仍是往返于小院和铺子之间,偶尔去趟谢府和隆和园,也未曾听到一星半点关于镇远候府的事情。

倒是经此一遭,端平郡主莫名就对她兴趣不减。

成王府无人管束,端平原先沉迷于往府里搜罗些家贫的俊俏郎君。这些日子转了性,隔三差五往锦绣阁跑,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偏又订做了好些衣裳。

美其名曰看她可怜,照顾照顾生意。

苏晚也由着她去,只是吩咐周掌柜好生招待。

这不,不出所料,端平今日又来了锦绣阁。

周掌柜派人通禀后,苏晚随即起身去前面柜台,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了一身男装打扮的端平郡主。

她眉眼带笑,上前行了一礼,道:“郡主今日怎么这身打扮?”

“今日我要带你去长长见识。”端平冲她招了招手,一脸高深莫测,又道:“本来想给你也备上一套,不过你这铺子里肯定不缺男装,快去寻一身换上。”

苏晚一脸莫名,倒是一旁的周掌柜率先反应过来,捋了一把胡子,笑道:“东家,上次您选的那套靛青长袍,内子替您好好收着呢,就在后院。”

原来此前苏晚去隆和园寻谢不允时曾在铺子里换了身男装,之后并没有带回小院,于是周掌柜的夫人贴心的将其收了起来。

苏晚点了点头,又转身去了后院。片刻后,再掀开帘子出来的,就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

端平郡主满意的点点头,笑盈盈道:“原来苏大小姐也深喑此道。”

苏晚:“郡主见笑了。”

“对了,等会出去你可别一口一个郡主,要叫我兄长,知道吗?”

苏晚忍俊不禁:“好的,兄长”

“这才像话。”

两人相携出门。

约莫着一刻钟后,二人停在了临江楼门口。

苏晚抬头打量,这临江楼,顾名思义,临的却不是江,而是这流经京城的淮安河。楼高三层,算得上这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除了令人赞不绝口的松鼠鳜鱼。更重要的是,不少达官贵人喜在此宴请宾客。此外,天南地北的文人才子喜在此处登高临江,以文会友。

可惜从前拘泥于后宅,虽久仰大名,苏晚却并未来过此地。

她侧眸看向一旁的端平。

只见端平压低声音,哑着嗓子道:“贤弟,今日我就带你见识见识。”

语罢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

苏晚跟了上去。

甫一进门,就有伙计上前招待,无需多言,径直领着苏晚二人去了三楼雅间。苏晚方才明白,想来端平还是这临江楼的常客。

两人刚一坐下,这伙计就颇有脸色地恭维道:“许久未见平爷了,这包间还给你留着呢。”说着,他又转头看向苏晚,道:“这位爷倒是生面孔,是第一次来我们临江楼吧。”

苏晚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伙计心里嘀咕这位还是个冷清人,嘴上却口齿伶俐:“那您可是来着了,咱们这临江楼,不仅菜好,景好,人还好,包您心满意足。”

苏晚来了兴致,问:“怎么个好法?”

“其一嘛,这菜好,咱们这的松鼠鳜鱼可是一绝,用的是这淮安河里最新鲜肥美的鳜鱼,外酥里嫩,包您吃了口齿留香,念念不忘。”

“其二,这景好,谁不知道这临江楼傍着淮安河,您从这窗户往外瞧瞧,这江景可真真是一个美字了得。”

伙计伸手指了指窗户,苏晚抬眸看去,许是特意为赏江景,这临江楼的窗户尺寸都格外大些。透过窗户,一眼就能望见烟波缭绕的江面,零零星星的点缀着几只渔船,深深地呼吸一口,顿感心旷神怡。

这伙计见苏晚神色陶醉,面上也有些得意,接着道:“这其三嘛,人好,咱们这临江楼因着这前两好,故而颇得文人名士青睐,隔三差五就有文会举行,那大堂里挂着的可有不少大家留下的墨宝呢。”

“对了,今日二位来的正好,好,白鹤书院并其他书院的许多才子正在二楼大堂以文会友。”

原来这临江楼专门为了文人在二楼辟了个大堂,用来举办文会。

苏晚神色未动,若是从前她倒是对白鹤书院颇有好感,现今则罢了。

伙计顿了一会,还想接着说,端平坐在一旁放下手中的茶盏,连忙打断道:“好了,别显摆了,快把招牌菜给爷上上来。”

“唉哟,看我这嘴怎么就停不住呢。”伙计也不恼,反而憨笑着认了错,问道:“爷可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菜色。”

端平点点头,伙计连忙退了出去。

不稍多时,雅间的门被推开,几个上菜的伙计鱼贯而入。各色菜肴依次摆开,正中的正是那道松鼠鳜鱼,形如松鼠,色泽橘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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