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未料南宫小叶会来拦他,不知如何是好,南宫小叶道:“你只需在我手下走过十五招,我便放你过去,如何?”陶元无奈,只好抽出得自海岛的宝刀,犹犹豫豫向她劈去。南宫小叶见他并未使出全力,嘿的声冷笑,忽然长剑幻化出七八道影子向他周身上下刺来,速度之快,远非赵先生等人所及。
陶元霎那寒毛倒竖,一个后跳避开锋锐,南宫小叶速度更快,如跗骨之蛆,紧跟着又是数点寒星闪灭眼前,陶元来不及多想,将石壁刀法从第一式打起,顿时平地生风,南宫小叶不禁吃惊,忙施展独家轻功踏雪寻梅,自旁避开,绕着他周身游走,伺机而动。
陶元在中间宛如团黑雾,招式耍开,一丈之内,落叶、灰尘皆被无形罡风吹的八下翻飞。旁了观战的赵先生等人尽皆骇然,有的只是看的久些便觉头晕目眩,急忙转移目光,寻思:“方才他若用刀与我比斗,怕是早已败了。”南宫小叶在外围舞动如仙子,步法曼妙、身段轻盈,众人目光都看向了她。
观战的看得热闹,比斗的俩人也都各自焦急。陶元如此全力施为,却拿南宫小叶毫无办法,又时刻担心曹华安危。南宫小叶看似轻松应付,心下也是懊恼,寻思我堂堂南宫世家子弟,若胜不了这无名之辈,岂不丢人现眼?早知开始就全力以赴,定可一举制胜,哪有现在的僵局?再者若任由他这般耍下去,方才夸下的海口,别说十五招打败他,便是五十招也是无法。一发狠心,使出个险招,呼的平地跃起,头下脚上,自空中将长剑化作片片雪花,落向陶元头顶。
陶元虽不管不顾的打着自己招式,眼光却也时刻留意着她。这时见她一跺脚竟消失不见,正自疑惑,忽觉头顶杀机四起,仰看时,数点寒芒近在眼前,唬得他暗道我命休矣。也是福至心灵,当此关头,猛然记起石壁刀法中有一专在头上舞动的招式,这时来不及多想,将刀扬起,运气挽花,但闻叮叮叮叮几声脆响,刀剑相交,宝刀竟将长剑断成数节,眼看的下一刀就要抹在她脑袋上,此时已不及收招,陶元心道我要打死她了。
南宫小叶惊出一身冷汗,得亏经验老到,险之又险的将断剑剑头戳在刀背上,借力一个翻身,跳到他身后。只此一番交手,她已暗生杀意,尚未落地,自剑柄抽出把小剑,借着身子在半空中旋转的力道,嘿的声刺入陶元背后。此招名为‘暗香’,概因不大光明,南宫世家家训,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使出,否则必须一招毙敌,莫要留下活口。
陶元见她脱险,刚松口气,忽觉杀意临身,只来得及往旁移了数寸,终究没躲开暗算。性命攸关之际,他也迸出一股狠劲,转身将掌拍出,南宫小叶一剑得手,尚未回过神来,又见陶元掌击,忙横臂格挡。但陶元惊怒之下用出了七八成的力道,南宫小叶也挡不住,被他一掌打飞,倒地晕厥过去。
陶元打晕南宫小叶,一时呆住。看着满院被他打伤的几人,心想今个是捅下天大的篓子了。为今之计只有先顾大小姐安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要开口对刘明义交代几句,却觉胸腔闷痛,气息不畅,不知被南宫小叶伤得多深,又不知还能挺得多久,反手摸到后背剑柄,一咬牙拔了出来。见这小剑长有六寸,一大半沾着鲜血。回想起来也是后怕,若不是临时移开几寸,这剑怕不要了自己的命?想到此处,回头冷冷瞥了南宫小叶一眼。他再自觉卑贱,也不愿任人宰割,对她顿生仇视之心。但目今还是先找大小姐为重,深吸口气,踏入月亮门内。
走没多远,见一院落门口站着两手持齐眉棍的仆役,问道:“我家小姐是否在此?”那俩仆役豁然变色道:“不在。”说着将棍举起。陶元心生疑惑,走前道:“我进去看看。”那俩仆役吓的高声叫道:“少爷,陶元来了。”陶元闻听此言再不迟疑,迈步就往里走。那俩仆役无奈,只好犹犹豫豫将棍砸来,被他一把夺下,发声喊就跑开了。
刘守礼慌慌张张系着衣襟扣子自屋内跑出,喝道:“你干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吗?”陶元走近前问道:“我家小姐呢?”刘守礼道:“我哪知道?我叫你滚没听见么!”扬手竟要扇他巴掌。陶元一把握住他手腕,说道:“刘少爷,在下改日再向您赔罪,今个却非找到我家小姐不可。”将手一甩,险些将他甩个跟头。
刘守礼大怒,就要跟他动手,忽听门口一人喝道:“守礼,过来!”却是他爹刘明义率着一众持刀拿棍的仆役到了。刘守礼指着陶元:“爹,你看……”刘明义道:“别管他,让他进去。”
陶元看了这父子俩一眼,迈步进入屋子。客厅无人,进入卧室,却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摸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借着月光隐约见床上躺着一人,轻声唤道:“大小姐?”却不闻回话,便寻着蜡烛点燃,往床上一看,惊怒交加。只见曹华衣襟被人扒开,酥胸外露,人却昏迷不醒,不知安危,心想:“大小姐被那畜生侮辱了?”颤颤巍巍用被褥盖住了她胸口,却无论如何摇她不醒,不由焦急,但觉此地不宜久留,便将被子裹住了她,抗在肩上,走了出去。
刘明义仍率人挡在门口,阴沉着脸道:“陶元,你想做什么?”陶元见曹玉抱着孩子也来了,叫道:“二小姐,咱们回家。”曹玉道:“我姐怎么了?”就要走过去看,却被刘明义一把拦住,喝道:“陶元,你仗着武艺,酒后乱性,侮辱了我大甥女,如今还想将人拐跑不成?”曹玉惊道:“舅舅你说什么?”刘明义道:“你没看到么?这厮趁着你姐喝多,闯入她闺房,将她……可恨我纠集一众高手仍打不过他,不过小玉你放心,舅舅一定会为你姐俩讨回公道。”
陶元未料刘明义会如此说,气的浑身哆嗦,叫道:“你胡说,分明是刘少爷要对我家小姐动手动脚,我亲眼见他从这屋里跑出来的。”刘守礼叫道:“你说你亲眼看到,谁能作证?反而现在这么多人都看到你从我大甥女卧房出来,现在肩上还扛着她。”陶元百口莫辩,见赵先生、洪老哥等人也不发一言,寻思他们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也是无法,但需将二小姐一并带回曹府,便问:“二小姐,你不信阿元么?”刘明义道:“小玉,你是信那奴才的还是信舅舅?”曹玉愕然半晌,道:“阿元,你先把姐姐放下来,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陶元叹道:“二小姐,我留下大小姐就是害她。你……你就信我这回,咱们回府再说。”刘明义喝道:“淫贼,你虽武艺高强,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了。来人,把曹家大小姐给我抢下来!”他身后二三十名仆役一声吆喝,纷纷举刀挥棍赶来。陶元猛地一声大喝:“谁敢拦我!”将刀呼呼挥起,往前就走。
众仆役都见过他方才的威风,谁不要命敢直撄其锋?只好在外围咋咋呼呼,任由他如入无人之境。忽然曹玉冲到近前,叫道:“阿元,你留下姐姐。”就来扯曹华胳膊,陶元无奈,叫了声:“二小姐!”将她胳膊拨开,有心要带她一同离开,却怕因此敌不过刘家众人,只好看了看她,大步离开刘府。
他这时只觉后背粘乎乎的,血越流越多,渐感体力不支,生怕刘家人从后追杀,便捡小巷辗转回了曹府。待将曹华背到卧室时,刘管家闻讯赶来,说道:“大小姐似被迷倒了。”叫丫鬟取来凉水泼在脸上,又问陶元发生何事。陶元颠三倒四还没说完,曹华已然醒来,奇道:“我怎么回来了?”
问她还记得什么,曹华道:“我只记得不胜酒力,被个丫鬟扶到别院休息,迷迷糊糊中……”似是想起了些,偷偷掀开被子一角看去,见自己衣衫不整,忙问道:“阿元,到底怎么了?”陶元便将经过讲述一遍,说道:“大小姐,你、你不能再和刘家往来了。只是二小姐又不回来,他们还冤枉我。”他正唠叨着,忽见曹华眼中慢慢起了层水雾,眼泪儿就要流下来,又是心疼又是慌乱,恨恨道:“大小姐,你等小的伤好,就替你去教训那畜生。”曹华哽咽道:“我记不清当时是谁,也难说是否当真发生过什么,仅凭你一面之词,我又怎好指责舅舅和表哥?阿元,你受伤了?”刘管家这时才看着,叫道:“血、这么多血。你等着,正好大夫在此,我这就去找他来。”
刘管家搀着陶元到客厅,叫他在此坐等,不片刻将大夫请来。那大夫查看了伤势,处理妥当,开了方子,叮嘱几句,便即告辞。老刘管家将大夫送出,回来叹道:“唉,今晚真是多事。阿元,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吧。其他事你不用操心,我早已吩咐下人们注意防范。”陶元正担心刘府来找麻烦,闻言赞道:“还是刘叔考虑周到。”
刘管家道:“我叫下人们全神戒备,到不是因为你这事。唉,要不我怎么说今晚多事,就在你和大小姐回来前不久,有个年轻人刚来府上闹过,还将我二侄刺伤,否则你道大夫怎么凑巧在此?”陶元愕然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刘管家道:“在你们回来不久前,有个年轻人来府上拜访,又说要找你报仇又管二小姐叫媳妇,还……还把大小姐叫大姨子。我二侄听他出言不逊,就骂了他两句,谁知那年轻人脾气颇大,登时抽剑将他刺伤,之后逼问出你们去向,就又走了。”陶元听他所述,不由紧张起来,问道:“那人说他是谁了没?”老刘管家道:“他自称任风,阿元,你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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