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已被管家请到正堂,没过多久,林潮止赶到:

“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司马葳打趣:“看来左司马新官上任,公务繁忙啊。”

“我从小妹处过来才稍稍耽搁了,”潮止一提此事就来气,恼怒道,“刚刚有个登徒子,进了小妹院子。”

“哦?那大人逮到他了吗?”司马葳、黄有德莫不憋笑。

“还没,别叫我逮到!”

他没发觉,李勖脸色不太对,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去我书房吧。”

四人结伴向书房走去。

“说来太子两个弟弟都快将臣的门槛踏平了,太子这才第一次过来。”

李勖不以为忤,在椅子上择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道:“我这不是给你时间,让你多收点好处。”

“那我还要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

林潮止较李勖虚长三岁,当年圣上为太子在世家中选拔出七名伴读,林潮止即在其中,还有一位如今已经拜相,就是沈摘。

儿时情谊在,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君臣顾及。

玩笑开过,总归说回正事,潮止率先道:“圣上叫我去和谈。”

“有所耳闻,但今日我来,并不是为此事。”

“还有旁的?就别打哑谜了。”

“听说兵部这回不太顺,是和粮饷有关系。”明明是疑问,李勖却以定论结尾,想来答案心知肚明。

林潮止脸色瞬间沉了:

“你领北府军,我在兵部,这二者互不隶属,如今你却来管我们兵部的事,太子,”他顿了顿,“别让臣为难。”

“你几时学会了官腔?”

潮止沉默。“若是我说,此事只有你能帮我?”李勖再问一句便不再继续,只温文地托着茶瓯啄饮,将剩下的时间留给那人思考。

良久,林潮止道:“我做此事,可有风险?”

“若我说绝无风险,也是虎人,你听我说完,且再算计值与不值,若你觉得不值,我也不会相逼,只是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叫林府有事。”

空口虽然无凭,但是林潮止知道,李勖说了就会做到,于是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般:“好,你说吧。”

李勖把话说完,潮止一对沉着无比的眸子分明亮了些许,以手指叩着几面,良久屋内只听到“咚、咚”的声响。

“此事可做,”末了,他道,

“只是臣还想多嘴一问,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为争权?为民生?一时间,李勖竟有恍惚,半晌后,无奈苦笑:“我为什么你还不知?”

他走后,林风眠出现在门外。

“大哥不是已经答应太子,怎么还在苦恼?”

林潮止抬起头,他本就长得十分英俊,随着年龄稍稍见长,五官不减当年,身上又平添一股儒雅风流,此刻脸上挂着倦意,苍老十岁。

“你都听到了。”他按着眉心。

“我不是故意的,云栖练箭,打翻你晒的书,拜托我求情。”

“那小子。”潮止摇摇头。

林风眠绕到他身后,替他揉肩:“我知道大哥十分珍惜当下的一切,不想打破。但是大哥如果有想做的事情,家人岂会阻拦?

“一家人,不就是应该相互成全。”

记忆中的小妹,还是个刁蛮任性,需要全家来呵护的女娃娃,几时也学会语重心长安慰人了?

潮止心中暖意流淌,却嘴硬:“才多大就教训起大哥了?”

林风眠手上不停,连连撒娇:“怎敢怎敢。“

之后的一个月,朝内朝外可谓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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