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信息素的味道,A或者O都不是,但也不像是香水味,这味道淡得很,混在他身上几乎像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你……”任霄张了张嘴。
“抱歉啊,”晏知行有点吃力地说,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使劲从他身上支起了身子,扭头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双桃花眼倒映着路灯弯起来的时候漂亮得很,“平时我没这么没力气的。”
“没关系。”任霄愣了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我缓一下就好,脚有点麻,你放开我吧,我扶着车。”
俩人靠得挺近的,晏知行气息全扑到了任霄脸上,任霄甚至能看得清楚他脸上非常细微的绒毛,学渣的视力就是好,他走了下神,略微不自然地偏了偏头:“噢,好。”
晏知行扶着车站着,他去把他的轮椅折叠起来绑在了油箱上,然后跨上了车子作为支撑,往后偏了偏头:“能上来吗?”
晏知行的腿挺长的,在黑色裤子包裹下也能看得出来匀称修长,没有畸形,肌肉也没有萎缩。
“你的腿……”任霄指了指,“真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么?”
“今天只是例外,”晏知行笑了笑,脸上的笑苍白得很,他像是掩饰一般,“平时都挺有劲儿的,还能跳着走两步。”
任霄不懂医学上的事情,但是就算他是个学渣,他也能听出来晏知行在扯谎,他低下眉,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晏知行扶着他的肩膀和腰吃力地跨上了凯旋。
“抱着我的腰,”任霄又说,“会甩出去。”
晏知行抱了上来,任霄把另一个头盔递给了他,要拧着火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他该不该将错就错装装样子问下晏知行家的地址,还是就顺着这个机会跟他摊牌来个儿时好友相认的戏码。
他迟迟没有动,背后的晏知行也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在跟他搭话。
“我小时候也有个朋友,跟你叫同样的名字,也叫任霄,”晏知行在他背后轻声笑着说,“我们挺有缘的。”
任霄张了张嘴,像被哪里飞来的乌鸦叼走了他的舌头,他喉头都有些僵硬。
“你……”
他往后偏了偏头。
“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你那个朋友。”任霄缓慢而艰难地说。
晏知行像是没听清楚,又往他这边探了探头,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任霄咽了口唾沫。
晏知行:“什么?”
“啧,会有点冷,”任霄没说话,他感觉有些娘们兮兮的矫情,一拧把手把车子开了出去,“抱紧我。”
耳边传来呼呼的老北风的风声,把电视剧里狗血的好友相认的肉麻氛围吹散了那么一点,任霄轻松了不少。
“前面路口左转。”背后的晏知行在风中跟他说。
任霄没有左转,左转是条车流量很大的大道,那里的十字路口常驻着交警,并且还有抓拍超速的摄像头,他不常在市里面骑摩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对回家的路滚瓜烂熟,路口右转是条自建居民区里的小巷,那边出来再拐回去也能到家里。
“错了。”晏知行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
任霄没说话,加快了速度,凯旋在小巷里疾驰,两边亮着灯的小楼房飞速地倒退,当车子再次拐回熟悉的大道上的时候,后面的晏知行没了声音。
任霄车速很快,开了又几十分钟就到了他们小区,他把挡风镜拉了上去,门卫看了他一眼就放行了。
他径直开到了晏知行家门口停下,入夜之后,晏家门柱上太阳能的照明灯自发亮起,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线,十几年如一日,这光一度是任霄心中的梦魇,因为这盏灯,他总以为晏家有人回来了,每次兴冲冲跑过去时,却都发现只是他的妄想。
后面的晏知行很安静,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下得了车吗?”
晏知行仿佛如梦初醒,松开了他的腰,应了一句:“可以的。”
肩膀上传来微凉的触碰,晏知行的手掌搭在了他肩上,不知是否是他开太快了,上面还有细微的冷汗,晏知行借着力下了车。
他把他的轮椅卸下,拔了钥匙熄了火。
牵着晏知行的手想扶他坐下时,晏知行还有些回不过神的怔愣。
他倏然把手抽了回来,怔怔地抬头望着他。
“阿霄,”他说,“你是阿霄吗?”
任霄苦笑了声:“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家住哪。”
晏知行轻轻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嗯。”任霄摸了摸鼻子,应完这一声,俩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老北风呼呼地吹过来,坐在轮椅上的晏知行偏开头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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