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前一周,班里的分组名单出来了。

祁臻作为二班唯一一个去听了班长会的班长,有幸在徐阳那里刷满了好感度,提前拿到了全班人员的房间分组。

然后某位滥用职权的班长在全班面前大剌剌地一把翻开名单,一眼瞄中自己名字,然后火速看了一眼自己边上的那个名字,长舒了一口气。

“祁臻你上来说一下吧,顺便说一下班长会的事情。”徐阳把位置空给他,“快点!”

“诶诶诶诶来了。”祁臻捏着名单,“朋友们,来听一下你们后面要跟谁一个房间啊,提前打好关系,先说好,公平起见,阳哥后半句我能说吗?”

“不能!”徐阳一根粉笔差点戳他肚子上,“我想想你后半句话我就胃痛!”

祁臻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继续读:“听我说啊,男生这边,方瑞于森源一个房间,韩臣王景琰一个房间,谢子炀何邵一个房间,我和周靳言一个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邵总觉得祁臻说到周靳言那三个字的时候,冷静的眉头忽然挑了起来,还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

何邵心说大哥你别看我啊,你看我后面那个啊,你要是再看我我觉得我后桌能打死我啊啊啊啊啊……等一下。

祁臻这个眼神,这他妈是跟我抛媚眼呢还是干啥玩意呢?

自从念完周靳言的名字,祁臻的语调就变得轻快了许多。主持人在台上玩嗨了,整场都活泼起来,甚至还会和台下观众互动。

班里人笑成一片,徐阳哭笑不得:“这个班长找错人了,我应该让周靳言来当班长。靳言女生那部分你来念,祁臻念得我耳朵疼。”

一天到晚的开个班会跟说相声似的这谁受的了。

周靳言:???

然后他一脸淡漠地走到台前,那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难得表里如一的一股冷气。他接过祁臻手里的名单,单手撑着讲台就开始读:“袁璐璐许骁一组,唐妙苏沫一组……”

这感觉犹如从德云社相声跳到大悲咒,喜剧电影跳到纪录片,语气之冷静之不屑。

周靳言的声音其实挺低的,不是男生惯有的低音炮,但是很清亮,也很特别。如果非要用一个比喻来说,那大概是被风吹落的羽毛,又轻又软地掉到人手心里,或者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一击洒在人心口。

祁臻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自己男朋友读名单,难得老实一会。目光隔着极近的空气微微侧了侧头,凝视着周靳言的侧脸。

周靳言的眼睫毛很长,微微垂下来的时候甚至能遮住眼睑。低头的时候,会有一小缕额发落到鼻梁,像是天使的笔触落在人间。优越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每一次说话时眼角上挑的弧度都很微妙,每一次都正好精准地勾在自己心尖上。

这一定是上天最温柔的一幅画作,不然怎么画在这个人身上的每一笔都这么完美。

“好了,我读完了。”周靳言把名单直接往后一拍,丝毫没顾忌他后面还有个大帅哥,照脸就是一怼,“班长,拿走。”

“你还知道我是你班长啊,照脸呼,周靳言你有良心吗?”祁臻抬手扣住那张纸,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眉梢勾起一个很微妙的弧度,“有吗?”

“没有。”周靳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微翘,“读你的班长会报告去吧我的大班长。”

全班看着周靳言把祁臻怼得体无完肤,笑得打滚。

祁臻咬了咬牙,嘴角却不动声色地扬了一下:“行,我们接着说啊,那个游学就……”

班会课后,几个关系好的聚在一起看名单。

“不是祁老板你确定你要和靳言一个屋子?”等班里人散了之后,何邵拍着桌子问他,“靳言难道不应该和我住一个屋子吗?”

祁臻听完这话,咔嚓一个没注意把嘴里的棒棒糖给嚼碎了。他额角狠狠地抽了抽,看了一眼旁边的周靳言。

男朋友长得太漂亮好像也不行太容易沾花惹草。

话题中心现在就站在他边上,身子斜倚着黑板好整以暇地看着名单。眸光抬起,见祁臻没好脸色地看着自己,还委屈巴巴地递给他一个天真无辜的眼神。

眉梢垂着,嘴也撅着,乖巧的眼神里像是有一汪水,再稍稍用力挤一下,那汪水就要变得又苦又涩,就要破坏里面的一池春水。

这……太犯规了。

这祁臻能当场举手投降。

“你什么你,你家靳言跟我住。”祁臻强压着自己头顶的绚烂光芒,一脸正气地以“未公开正牌男友”的身份质问何邵,“你觉得你俩在一起他能睡着吗?”

“啊?”何邵被这个没由来的问题问住了,“什么意思啊。”

“以你和周靳言的关系,你俩住一个房间,肯定就会一直打游戏。然后就会起不来,你们俩要是起不来。”祁臻顿了顿,签字笔在空中转了一圈杵到桌子上,下了个结论,“你们的组长,我,就会被批评。所以,为了我游学期间的心情以及您二位的睡眠质量,经多方公开讨论决定,周靳言和我睡。”

逻辑完美且详实,结论也很水到渠成,没有一丝纰漏。

何邵心服口服,一旁整理校服的周靳言却忽然抬眼,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祁臻望着他,浓密的眉毛向上抬了抬,幼稚傻气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炫耀自己的胜利。

周靳言给他一个白眼,单手拎起自己的书包:“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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