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没死?
楚渟岳刚心生雀跃,便被悲意压了下去。
徐院正说笑吧……他亲手收敛的尸骸,怎么可能认错……
楚渟岳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没能开口。
禇元宴被这个好消息砸懵了,但依旧谨慎询问:“徐院正当真确定是比照小弟修容?画卷不可以吗?”
徐院正非常肯定,“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定是对照真人修容,对着画卷,侍君容貌不会有现在这般自然,不会与元后如此相似。”
禇元宴,“按你这样说,侍君……要么是南梁细作,要么是小弟?”
徐院正,“是。”
“他似乎并不认识朕。”楚渟岳终于开了口,嗓音沙哑,“朕试探过他。”
“这个……皇上,世上有许多方法能让人忘却记忆,例如头部受创、赛孟婆的孟婆汤、苗族蛊虫等等,都由可能让人忘了过去。若侍君当真是元后,却不记得您,许是幕后黑手捣的鬼。”
楚渟岳抬眸,深深望着徐院正,眸子中闪烁微光,似在权衡,许久后他才移开眼,选择相信徐院正。
楚渟岳与其说是相信徐院正,还不若说是给自己一个期盼。
“徐院正,”楚渟岳开口询问,“你能看出侍君原本容貌吗?”
“这……”徐院正犹豫了一瞬,“臣医术有限,尚且不能。”
徐院正已是大楚数一数二的医师,他都无法看出,还有谁人能看出?
徐院正沉吟了一番,“不过,当世的几位神医或许能看出侍君原本容貌。只是他们或不出世,或踪迹不定,若要寻找,需得耗费些时日。”
“无妨,便由你负责去找寻,切记不要走漏风声,如若不然,朕拿你是问。”
楚渟岳下了令,在徐院正表忠心后,屏退了他。
目前关于褚清的身份有两种猜测,但证实的方法却不止一种,楚渟岳不会完全寄希望于寻找行踪不定的神医。
“二哥,朕有一事需你去办。”楚渟岳道,神情是三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模样。
三年来,他与禇家众人一直以为阿清已然逝世,不想南梁战败,送来的人却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臣明白。”
禇元宴怎会不知他所想,褚清是南梁战败送来和亲,此事与南梁脱不了干系。
小弟尚在人世,或许是皇宫中的褚清,也或许还被南梁囚禁,究竟如何,需得有人去查探。
别人或许会走漏风声,惹心怀不轨之人警惕,只有他亲自走一遭,最为保险。如若当真有个万一,他也能及时救人。
只是……
“皇上,侍君那你打算如何?”禇元宴询问,他前去南梁,皇宫中那位不确定身份的人,也需得有人试探监视。
楚渟岳道:“朕会亲自盯着他。”
禇元宴颔首,在楚渟岳对面坐下,商量前去南梁的细节。
低低的交谈声间或响起,青怀殿的烛火,燃到了后半夜。
天上繁星光辉正盛,却比不得月亮的光彩。天边鱼肚白卷起,清晨的霞光洒落大地,照入轩榥。
褚清夜里没睡好,抓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容音铃音早就起了,等着伺候他起床洗漱,估摸着早膳时间,将赖床不起的褚清叫醒。
“主子醒醒用早膳了,国师可嘱咐了,让您一日三餐按时吃!”
容音声音清脆,甚是好听,但在睡意满满的褚清耳边,就如同夏天的知了般聒噪。
“好……”
褚清无意识地应了声,捂着耳朵继续睡。
容音铃音早就掌握了叫他起床的秘诀,将他从床上挖了起来,穿衣洗漱。
褚清就是再困,经由容音铃音这般折腾,也清醒了过来。
容音去取今日要穿的衣裳,铃音去倒水了,褚清得了会闲,在铜镜前坐下。
褚清蓦地一怔,目光紧盯着铜镜左侧,那里放了一朵黄色的连翘。
连翘鲜嫩欲滴,还沾着晨露,散着淡淡清香。显然是刚取下放在此处不久。
梁昱在进宫前吩咐过,让他按兵不动,莫要惹人怀疑,一切以他给的信号为准。
而这信号,便是连翘,意寓让他开始行动。
褚清捻起花瓣,将其握在手中,脸色难看。
容音取了衣裳回来,见他面色不对,疑惑问,“主子,您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我身体已经好了。”褚清状若无意的寻问,“今早上都有谁进过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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